“我來找你們公子。”殷青筠開門見山道。
這一回的小廝卻不攔了,聽她一開口,就主動讓開了位置,拱手恭敬道:“大姑娘請。”
青嵐看著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有些驚的。
她還以為自家姑娘是來尋人麻煩的,原來這兩人是約好了的啊。
殷青筠邁開了幾步,青嵐也要跟上去,不防被小廝攔了下來。
這四個小廝跟昨夜的不太一樣,冷著一張臉,看著就不好說話。
殷青筠道:“陳公子不願見我?”
小廝答道:“公子隻說了見大姑娘,除此之外,並沒有說要見其他人。”
殷青筠皺了皺眉。
陳家真的迂腐,守著那些破規矩,能得幾個錢。
他們不放青嵐進去,殷青筠還是要進去的,於是就讓青嵐先回去,她去見陳州,順便讓青嵐等會在陳氏麵前替她打打掩護。
青嵐點頭應是。
殷青筠微微一笑,眉眼穠麗,一身猩猩紅的襖子格外喜慶,像是冬日裡開得最好的那支臘梅。
幾個小廝隻覺得眼前一晃,險些移不開眼。
“大姑娘請……”
幾人紛紛低下頭,不太敢直視殷青筠的麵龐。
殷青筠微微頷首,穿過他們讓出的那條小道兒,進了房門。
屋中,陳州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麼,寫好之後擱了筆,將寫好的書信吹乾疊好,然後塞進信封裡印了火漆。
信封上火漆的紋案,跟殷青筠先前在陳氏那裡看到的那幾封信上的漆印是一樣的。
所以跟崔承譽書信來往的,是陳州?
殷青筠看著陳州將信交到了身旁得力小廝的手中,再次仔細瞧了瞧那火漆紋案,再次確定了一遍。
就是這樣的漆印。
這是陳州的私印,旁人自是沒法用他的東西的。
果然是他在跟崔承譽狼狽為奸,不知背地裡在謀劃什麼。
上輩子的崔承譽除了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在百官同僚中遊刃有餘,可跟汝南陳家沒有半點交集。
如今崔承譽卻早早跟陳州湊到了一塊兒,還聯手收集了證據弄垮了陸家……殷青筠一時不知自己該哭該笑。
陳州寫完了信,小廝拿了信出去了,屋中便隻剩下了陳州和殷青筠兩人。
陳氏從椅子上起了身,走到殷青筠麵前,目光溫和不見絲毫利芒,道:“大姑娘請坐。”
殷青筠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屋中擺設都是半舊不新的,但是桌上的茶壺茶杯都是新換的,描著富貴杜鵑的紫砂茶壺中飄出絲絲縷縷的芬芳茶香,漸漸掩蓋住了陳州剛才身上沾染過的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