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陳氏,青嵐才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許多,趕緊回屋去查看殷青筠的情況。
“姑娘可覺得身上還有哪處不舒服的?”
殷青筠輕輕搖頭。
青嵐才鬆了口氣:“那就好,姑娘可千萬彆聽信夫人剛才說的話,她也是被相爺拘在府中的,哪裡都去不得,又怎麼會對外麵的情形這樣清楚呢。”
不是假的,就該是殷正業編來哄她的。
都不是什麼實話。
當然最重要的,青嵐是不希望那些事情影響了殷青筠。
她轉身去倒了杯水,把剛才舀過藥的勺子用手帕擦乾淨,然後從瓷杯裡給殷青筠舀水喝。
殷青筠喝了幾口,就停了下來。
青嵐知道她想問什麼,但自己也隻是知道個大概,也不想讓殷青筠為了那些事情而分心,免得殷正業對她做出更狠絕的事情。
“奴婢也困在府中許久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不如等姑娘好了,姑娘您自己打聽,眼見為實才是真的。”
宮裡的陸皇後雖然有心謀反,但也是要臉麵的,肯定不會糊塗到在天下人麵前落在話柄,一定會好好善待皇帝和蕭祉的。
這一點,憑昭告天下的那張皇榜就可以猜得出,起碼皇帝在目前為止是安全的,估計還得等到他們把皇帝丟失的東西找到。
如果找不到,那又可以爭取一些時間。
青嵐心裡藏著了太多的想法,但不敢告訴給殷青筠聽,隻能扶著她緩緩躺下,又在香爐裡添了安神香,讓她沉沉睡去。
殷青筠再次醒來時,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她剛一伸手扒住床沿,才反應過來自己能動了。
下一刻,房門被人推開。
進來的是青嵐,殷青筠頓然放鬆了戒備。
青嵐見她醒了,把手裡的銅盆毛巾放下來,伺候她梳洗,一邊詢問她是否能開口說話。
殷青筠伸手摸了摸泛疼的脖頸,“還行,就是嗓子有點疼。”
“那姑娘還是彆多說話了,再歇兩日,也彆管外麵的事情了……”
“你知道了什麼?”
青嵐頓了頓,沒說下去了。
殷青筠又問:“陳州派人送信來了?”
上次陳州派人來過之後,就跟她約定,如果有事的話,就在她院角落的花圃裡埋下字條。
青嵐每天都要去采摘新鮮的花朵回來,好將桌上琉璃瓶裡的枯花換掉。
她肯定是收到了陳州的字條,不然不會這樣含糊其辭的。
殷青筠篤定了這個想法,看了一會兒銅鏡中倒映出來青嵐為難的神情,就要轉身去細細問她。
“行吧,姑娘要問,奴婢就告訴您吧。”青嵐道:“不是陳公子遞來的消息,而是太子的一個側妃死了……”
這就很沒意思了。
殷青筠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了。
蕭桓的側妃是生是死,在這種緊要關頭裡能算得了什麼。
她還有許多沒弄清楚的事情……皇帝現在是否安好,蕭祉謀害皇帝的罪名是否洗清了,還有在上元節前兩日就借口離開京城的張餘海,他究竟去哪兒了……
她不信皇帝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被陸皇後給算計了。
蕭祉小心翼翼了二十幾年,也不可能會這樣輕易著了陸皇後的道兒啊,況且他身後還有崔承譽,崔承譽也能看著他被冤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