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掌燈,黑黢黢的看不清對方的臉,殷青筠不是很信任陳州這個理由。
或者說,她可以信崔承譽,但是對於在中間傳話的陳州,她仍舊保持著幾分懷疑。
崔承譽跟她有同樣的目的,是一類人。
陳州跟她並不相熟,上一世更是沒有交集,比起崔承譽來,他就顯得不可行了。
“當真是崔承譽找你來問的?”
陳州擰了眉,片刻後笑著反問:“大姑娘信不過在下?”
殷青筠道:“信是信的,但也不能全信,畢竟那個東西是給蕭祉的,我不可能把它隨意給了彆人。”
陳州站的位置有些特彆,窗外的月光照不到他身上。
“那看來是在下的過錯了,沒弄得到大姑娘的信任,慚愧慚愧……”
他剛說了幾句,屋外就傳來一道丫鬟詢問的聲音:“大姑娘您是歇下了嗎?”
殷青筠趕緊給陳州使眼色叫他閉嘴,同時推了推青嵐的胳膊。
青嵐會意,走到門邊去對丫鬟道:“噓,小聲點兒,姑娘已經歇下了。”
聽她壓低聲音,丫鬟也不由放輕了聲音:“那奴婢剛才怎麼還聽到有男子的說話聲呢……”
青嵐回頭看了眼站在窗邊的殷青筠,才對丫鬟繼續道:“剛才是我摸著黑倒水喝,不小心踢到了凳子,你是聽錯了。”
丫鬟將信將疑,還是沒肯離去。
青嵐便道:“沒事就趕緊走吧,被在外麵弄出了聲響來,姑娘一向睡得淺,要是將她吵醒了,我第一個收拾你。”
丫鬟應當是被嚇到了,投照在門上的影子抬手掩住了嘴,用力點頭,悶悶地說了聲是。
等丫鬟走了,屋裡的殷青筠才緩緩鬆了口氣,沒好氣地看著麵前一臉從容不迫的陳州。
“有什麼好笑的。”她微微惱,“你要是現在找我要無字聖旨,我還真拿不出來,畢竟那東西現在也不在我手中了。”
“之前宮裡那些人為了這道無字聖旨鬨得雞飛狗跳,想來殷相也早把你這小院子翻了底朝天,要真在你手裡,早就彆翻了去了。”
陳州看著殷青筠,微微笑道:“不如大姑娘告知在下,東西被你藏在了哪裡,在下轉告給崔侍郎去取也可。”
殷青筠現在是被軟禁的狀態,她即便不說,陳州也是知道的。
唯一的法子就是讓她說出東西存放在哪裡,他和崔承譽派人去取,如此便兩全了。
殷青筠卻認真地搖了搖頭:“我告訴你也沒用,你拿不到手,隻有我親自去取才行,而且要親手轉交給崔承譽,你……我並不放心。”
陳州嘴角的微笑便僵住了。
“看來還是我的過錯,都相處好幾個月了,卻不能讓大姑娘信任在下。”
“不是,我隻是不太信陳家人。”
小事能信,大事還是自己親自動手的好。
沒等陳州接下話,殷青筠猛地一拍手,提議道:“不如你帶我出府去,我帶你和崔承譽親自去取無字聖旨,如何?”
陳州垂眉思索:“倒也不是不可,隻不過你如今走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