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裡隻有些微的風聲,看著好像並沒有人。
殷青筠剛才說了那樣的話,顧嚴韋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同時陳州和崔承譽也明白了殷青筠走這步棋的用意。
她想到把聖旨放在大佛寺裡,就是想到了這一步。
整個京城中,最嚴防死守的就是皇宮,殷青筠沒法子將聖旨藏在宮裡,還是能藏在僅次於宮中守備的大佛寺後山。
他們一行人倒是無礙,來過幾次,守衛們也會網開一麵,頂多恐嚇兩下而已。
顧嚴韋帶來的人就慘了。
守衛並不會對他收下留情。
而且大佛寺是國寺,顧嚴韋帶著士兵從大佛寺上山來,已是對大佛寺不敬,罪名已經先定下了。
天邊升起一豎斜陽,落在殷青筠的身上。
她垂在身側的手接住了一縷陽光,輕輕一握,就覺得暖融融的。
顧嚴韋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應,不由氣急敗壞地看向殷青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附近有守衛?”
崔承譽適時擋在了殷青筠麵前,跟顧嚴韋對峙道:“義勇侯怕是誤會了,我們幾個隻是組在一起,想要來探望大公主而已,如何得知這林子裡麵會有人埋伏?他們是什麼目的本官不得而知,義勇侯的目的本官亦是不知。”
大家都是在官場混得,圓滑話自是會說,插科打諢更是不在話下,崔承譽表現得並不怕顧嚴韋硬來一般。
但顧嚴韋確實如他所料,不敢輕舉妄動。
顧嚴韋是帶了百來人,剛才不過是想叫五個過去探探情況,就被一箭斃命,真要乾起來,敵暗我明的,還不被人射成箭靶子。
這時,不遠處的木屋被推開了門,蕭長樂從裡麵走出來,素衣披發,看著麵前院外的人:“這大清早的你們鬨什麼,佛門重地,還鬨出人命來了。”
顧嚴韋看見了蕭長樂的五官眉眼,神色愣怔了一瞬,才拱手恭謙道:“微臣是奉命來向大公主取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蕭長樂邊說便往院外走。
走到門口時,朝殷青筠招了招手:“軟軟,過來這邊,他們都是舞刀弄槍的粗人,彆傷著你了。”
殷青筠看了眼崔承譽和陳州,見他們都點了頭,才提裙帶著青嵐往蕭長樂的方向走去。
蕭長樂就站在院門口,輕柔卻帶著力道的眼神落在顧嚴韋的身上:“敢問義勇侯,你奉的誰的命,又是來取什麼東西的?”
殷青筠右眼皮子猛一跳,驚詫地望向蕭長樂。
蕭長樂對她輕輕頷首。
殷青筠這才放下心來,看來蕭長樂是心中有數的。
她還以為蕭長樂就有一說一呢……
顧嚴韋聽到蕭長樂這樣說,當即臉色興奮了些,問道:“微臣奉了皇後娘娘的命。才去陛下存留在大公主您這裡的無字聖旨。”
約莫是因為心切,顧嚴韋把無字聖旨四個字咬得尤其重。
蕭長樂朝著他笑了笑:“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