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的時候,京城滿是喜慶,商鋪紛紛歇業,朝皇宮方向跪拜行禮。
殷青筠跟陳州到永昌伯府時,發現除了他們兩個,幾乎沒有彆人。
就連張衍素來交好的那些公子哥們,連跟人毛都沒看見。
滿院擺好的酒席,隻有關氏領著下人往廊下走來,一片空空蕩蕩。
關氏見殷青筠能來,滿眼都是驚詫,但更多的欣喜,挽著她的手抹了抹眼:“難為你能來……”
殷青筠笑著勸道:“這大喜的日子,夫人您哭什麼啊,走吧,青筠跟你一起去門口迎接新娘子去。”
張衍去餘家迎餘二姑娘餘淑燕了。
隻是不知道等他們到了,看到這滿院的空空蕩蕩會是個什麼心情。
想當初在京城烈火烹油般富貴的永昌伯府,如今世子娶親,連一桌賓客都湊不齊。
殷青筠陪著關氏去到了府門口,關氏注意到一直落後半步的陳州,不由問道:“這位公子是誰,瞧著氣度不凡,卻沒在京城裡見過。”、
殷青筠湊近她耳邊小聲道:“這是我母親娘家的侄子,算下來是我的表兄。”
關氏知道一些陳家的事,聽到殷青筠這樣坦蕩的說出陳州的身份,也就不好繼續問下去了,隻能繼續在門口等著張衍回來。
殷青筠卻等得心都涼了半截。
長街上滿是朝皇宮跪拜的百姓,卻沒有一個敢來湊永昌伯今天的熱鬨。
想必也是跟張衍婚事突然改了日子有關。
今天是蕭桓登基為帝的日子。
張衍改成早一天晚一天都好,偏偏故意改成了蕭桓登基的日子……
永昌伯要跟蕭桓撕破臉麵,其他人可不敢。
當然,殷青筠現在已經是豁出去了。
會不會連累殷府她都不在意了,橫豎她現在是跟崔承譽在混,宮裡的手還伸不了那麼長。
不知等了多久,遠處的長街上終於響起喜慶的嗩呐鑼鼓聲,敲敲打打由遠至近,張衍騎在高頭大馬,衝關氏揮了揮手。
關氏神情無奈,也衝他揮了揮手。
永昌伯府現在這個局麵,餘家還能忍痛將餘淑蘭嫁過來,也算是心大了。
喜婆搖著紅手帕,看見門口冷冷清清的,臉上笑意不由僵住了。
饒是做過十幾年的媒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喜婆上前問道:“夫人……您府上今天就這麼幾個人?”
關氏今天穿著一身玫紅緞花長裙,卻跟這喜慶的日子不太搭,站那兒都覺得尷尬。
張衍從馬背上下來,親自掀了轎簾,將新娘子抱著走出來,跨過門口早就備好的火盆,走到了關氏麵前。
“母親,進去吧,咱們自己家的喜事,何必管旁人眼光。”
張衍聲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關氏身旁身後的人都能聽得清楚。
伯府的下人們旋即放了兩束鞭炮,丟到了台階下,劈裡啪啦的聲音震耳欲聾,破碎的紅紙也四處飛濺著。
陳州把殷青筠往裡麵拉了拉,免得被傷著。
關氏也招呼著下人們都進去,還有唯一兩位賓客殷青筠和陳州都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