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夫人不如意的源頭就是菡芍苑的林氏,難不成讓他去收拾林氏?那可要他老命了,殷府裡誰不知道姨娘林氏是相爺心頭好。
不過殷青筠願意跟他攤牌吱聲兒倒還是好的,隻是相爺那裡他不好交代啊。
“大姑娘,萬事好商量,夫人乃是相府主母,哪能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外出長住,大姑娘同相爺本是一體,同榮同損,何必如此找相爺的不痛快,於大姑娘你也是不好的。”
在殷慶看來,殷青筠同殷正業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殷正業被人閒話,殷青筠的臉麵能好看不到哪裡去。
隻是他不知殷青筠早已經對殷正業失望至極了。
破罐子破摔,誰能怕了誰。
殷青筠眉梢已漫上一絲不耐,“算了算了,這些大道理我聽多了也膩了,你再跟我說這些我就轟你出去了。”
殷慶連忙道不敢不敢。
殷青筠接了青嵐遞來的漱口的茉莉清茶,掀起茶蓋聞了下茶香,才抬眸掃了眼殷慶冒著細汗的臉,嘴邊笑意加深了些,聲音帶著夜裡濕重的涼意“管家,我隻是替母親傳達她的意思,你若覺得哪裡不妥,你自己明日去問她吧。記得,得早些去,若是晚了估計人已經走了。”
殷慶抹了把冷汗。
這話不跟沒說麼。
大姑娘一向以夫人為重,既然大姑娘這般說話,那必然是經過夫人同意了的,他就算去找夫人求情,夫人也未必會賣他麵子。
左不過他還是逃不了被相爺責罰的下場。
殷慶見殷青筠已經不想跟他多說的模樣,借口天色已晚告了退,出了清風苑望著滿天細碎的星子,心裡頓時一股憂愁愈漸濃鬱。
照大姑娘這段時日的脾性,是想將殷府掀翻了天去。
可夫人那裡也由得大姑娘胡來了?
往日裡大姑娘和相爺吵起來,夫人總是第一個衝上去調解的人。就算是前兩日林姨娘的狗嚇壞了她,她也沒說什麼,還為此斥責了大姑娘,隻願息事寧人。
這不足兩日的功夫,怎麼突然鬨著要搬出去了,這不是給相爺找麻煩嘛。
身後的小廝見狀上前,一臉憂慮道“管家,剛才大姑娘是什麼意思?”
另一人插嘴道“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林姨娘叫夫人心裡不舒坦了,可大姑娘也是奇怪,這種事她該去找相爺說啊,跟我們這些小的發什麼脾氣。”
殷慶喉嚨裡如同梗了根刺似的,不吐不快,抬手撫著突突跳的額角,才幽幽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對,就是這樣。”
“還是管家心裡門兒清。”
殷慶心裡煩得很,那滿腔陰鬱叫他有些無所適從,站著不對,走兩步更不對,索性轉了個身,對身後兩個小廝道“剛才大姑娘的話你倆就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明個兒等夫人走了相爺下朝回來了,我再去跟相爺稟報。”
“這樣怕是不妥吧”
殷慶臉色並不好看,連連搖頭,“不妥也得妥,把你們的嘴給我閉緊了,若是將相爺曉得了,我先扒了你們的皮。”
這邊的殷青筠梳洗過後爬上了床,被褥間熏了安神的淡香,叫人神清氣爽,沾床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