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認,乃是世間最令人暢快之事,不戒本就是大大咧咧,行事不拘泥於世俗禮教的性格,雖然做了和尚,但是那些青燈古佛,矯揉造作的禮節是沒有學到半點,倒是一身內功外功,練的是出神入化。
放聲大笑之下,體內內力止不住的洶湧激蕩,許多恒山派的二代弟子都隻覺得耳邊一陣轟鳴,頭暈目眩,踉蹌的險些站不住身子。
還是儀琳趕忙勸住了他。
父女既然重逢相認了,自然便要好好敘敘舊,定逸自然也不會阻攔。
但是不戒,看儀琳身材苗條,倒是覺得定是恒山的夥食不好,把自家女兒喂得是瘦瘦弱弱的,好似一陣大風吹來都能刮走似的。
非要拉著儀琳去山下的酒樓之中,點了一大桌的酒菜,想好好給儀琳補補身子,可是儀琳卻是死活不肯不戒,沾半點葷腥,搞得不戒和尚是又苦又鬨,可是偏生儀琳又是他的命根子,舍不得打罵半句,也隻能由著儀琳來了。
二人在山上住了幾日,不戒和尚又是飲酒,又是吃肉的,那原本安靜祥和的見性峰弄得是烏煙瘴氣。
三定對他均是憤憤不已,偏生不戒武功高強,又是個不講理的性子,無論怎麼說他都是無用。
正好儀琳最近修煉到了一定的程度,靜極思動,邊想著下山去見見故人,順帶經曆一番紅塵煉心,好好體悟一下所謂的知行合一的道理。
便想師傅告彆,拉著不戒和尚下了見性峰。
如今儀琳武功劍法均已超出了定逸不知多少,再加上還有一個讓自己頭疼不已的不戒和尚,自然也沒有阻攔,隻是把儀琳叫過去,細細叮囑了一番,便放他二人下山去了。
卻說這不戒和尚,自下得見性峰後,當即心情便越發的好了起來,實在是見性峰上不論是三定還是那些二代弟子們,一個個都嚴謹沉悶的要命,若不是又儀琳在身邊,他早就一股腦的跑下山去了。
如今當真是龍歸大海,心情倍加的舒爽啊,而且還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兒陪在身邊,彆提有多激動了。
彆看不戒和尚人高馬大,一臉粗狂的麵向,可是在麵對儀琳的時候,那當真是關懷備至,鞍前馬後到了極致,活脫脫的一個女兒奴啊!
這一日,二人剛入陝西,路遇一個小店,正準備到店中吃些便飯,卻正遇上六個衣著怪異,舉止也極其古怪的人迎麵走來。
六人還沒到近前,聲音卻先傳了過來。
“你們看,一個大和尚帶著一個小尼姑!”
“是一個老頭子帶著一個小媳婦!”
“不對不對,是一個大和尚帶著一個小媳婦!”
“不對,應該是一個小尼姑帶著大和尚!”
········
六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不戒和尚是滿臉通紅,怒火中燒。
當即大喝一聲“汰!幾個小毛賊,嘴裡都吃了屎嗎?嘴巴都這麼臭!”
不戒本就是個屠夫,不通經義,嘴裡自然也蹦不出什麼文雅的話。
“大和尚惱羞成怒了!”
“大和尚是在罵我們!”
“不對,大和尚是在罵你!”
“罵你!罵你!”
·········
“夠了!我罵的是你們六個!”又是一聲大吼,不戒怒道。
“他說他罵我們!”
“教訓他一頓!”
“將他撕做四塊!”
“不對,咋們又六個人,應當是撕做六塊才是!”
“不對不對,不都是大卸八塊!哪裡來的六塊!”
“那就將他撕做八塊!”
········
“啊!”又是一聲怒吼,真氣激蕩,卻是不戒和尚動了真怒。
“嘭!”
一聲悶響,不戒和尚腳下驟然出現一個大坑,身形激射而去,雙掌蘊含磅礴力道,直取六人!
六人也驟然一動,縱身跳躍,六人四散而開,自四麵而上,迎著不戒便衝了過去。
刹那間,場中人影彌漫,拳腳相交,無數道悶雷聲傳出。
不戒內功深厚,拳腳更是精湛,一拳一腳之中,無不蘊含著那身霸道磅礴的內力。
可是六個怪人也甚是不俗,身法極其怪異,不同於尋常武林人士,騰挪跳躍,六人配合之下,竟是絲毫不落下風,隱隱有將不戒壓下的趨勢。
七人交手數十招,不戒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終歸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落了下風。
儀琳見狀,長劍入掌,縱身一躍,化作一道璀璨劍光,激射而去。
刹那間,劍光衝入混戰之中,劍影橫空,快入閃電。
忽然間,混戰便止,隻見六個怪人身上的衣服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劃痕,但是身上卻沒有一處傷勢。
“小尼姑好厲害的劍法!”
“不錯,不錯,小尼姑劃破咋們的衣服,卻不傷咋們的肌膚!”
“若是方才小尼姑的長劍稍稍用力,隻怕咋們六仙便變成了六鬼!”
·········
六人又是一陣胡言亂語,可是對儀琳方才那精妙的劍法,以及鬼魅的速度,都是佩服不已。
不戒和尚心中一動,兩隻大眼珠子咕嚕嚕轉個不停,立馬湊了上去,將六人拉到一旁,不知說了些什麼。
而後六人便情緒激動的快速朝著西方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