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柳白此人大家都不甚熟悉,可是還是有不少人知道柳白這個人的,與少林寺中大顯神威,以一人之力,壓服整個少林派。
所以少林的人趕來了,恒山派的定閒和定靜也帶了幾個弟子跟在柳白的身後,還有一些尾隨而來的正道之士。
華山之上,嶽不群的心裡很高興,他等著這一天不知道多久了,但是他又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對於柳白的深淺,他還是不太清楚。
雖然他如今一身功力曠古爍今,可是他還是決定在多做兩手準備,有備無患才是嶽不群的作風。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走到今天的。
才能擁有如今的武功和權勢。
現在,隻要解決了柳白,這個江湖便隻能在嶽不群的腳下匍匐、顫抖。
至於東方不敗,嶽不群早已經不放在眼中。
葵花寶典和辟邪劍譜本就同出一源,這一點,沒有人比他嶽不群更清楚。
所以他知道東方不敗的武功很高,比起江湖上的所有人都要高,但是兩個人除外。
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柳白。
若是嶽不群知道先前東方不敗早已敗在柳白的手下,說不定便會哈哈大笑,在誇讚一下自己神機妙算。
現在,隻要將柳白這座橫在自己身前的這座大山推平,那這個江湖,便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嶽不群,他的宏圖偉業即將成為現實。
嶽不群看著頭頂的黑夜,眼中綻放著無儘的光芒。
野心、計謀、手段、成者王侯敗者寇,自古便是此理。
有君子劍之稱的嶽不群又豈會不知。
君子者,儒生也,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也是這個江湖的悲哀。
無儘的黑夜即將籠罩整個江湖,柳白是否能夠成為劃破黑暗的那道光,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確定。
一個人除外,儀琳,此時,她身處華山之上,身陷囫圇之中,可是她的內心深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和害怕。
因為她相信,會有這麼一個人,用他那寬闊的肩膀,站在她的麵前,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掃平一切黑暗。
自從回雁樓前那一次相遇,她便知道了。
所以她表現的一直很平靜,儘管她的一身功力都不能動用,儘管她身上的九處重穴都被製住,可是這卻並不妨礙她的平靜,她的坦然,她的笑容。
她和所有被關在華山之上的人都不同,這是現在所有華山弟子的共同看法。
她會很平和的和他們交談,她會很溫柔的和他們打聽消息。
她每天的生活很簡單,打坐,誦經,然後坐在院子裡看天邊的雲,伺候院中的花草,她的臉上從來都沒有露出悲傷。
好像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俘虜,好像這兒就是她的家一般。
嶽不群也除了沒三天給她點一次穴道之外,從不去看她,也從不過問她的情況,也任由她打探消息什麼的,甚至還特意囑咐弟子儘量滿足她的要求。
這一切,好像有點怪異,但是好像卻又本該便是這個樣子。
直到有一天,這一切開始變了,那是一個人的消息,一個人來到華山的人的消息。
嶽不群笑了,儀琳笑了,柳白也笑了。
這一日,風輕雲淡,這一日風和日麗,大地開始回暖,大樹開始抽芽,花草開始生長,候鳥開始由南而歸,這一日,儀琳終於被帶離了那個小院。
這天,平日裡負責儀琳起居的弟子很是疑惑,為什麼嶽不群突然要自己把儀琳帶到朝陽峰,可是嶽不群近來越來越霸道,他的話,沒有人敢質疑,也沒有人敢問,
因為那些敢質疑的人墳頭的草已經差不多又三丈高了。
所以這個弟子很聽話,儀琳也很聽話,不用打罵,不用提醒,就直接跟在自己的身後。
朝陽峰,嶽不群早已經站在崖邊,沐浴著晨光,穿著鮮豔無比的袍子,臉上塗脂抹粉,甚是怪異,腳邊,插著他的佩劍。
可是華山弟子們早已經習慣了嶽不群的這副打扮,日久常見,原本的怪異自然也就變成了尋常。
“師傅,儀琳已帶到。”弟子很是恭敬,低著頭,不敢去看嶽不群。
“你先下去吧!”嶽不群沒有回頭,但是他早已察覺到儀琳的腳步,此刻他的武功,早已經到了周身數十丈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感知的境界。
“日出很美!”儀琳信不走到嶽不群的身側,沐浴著朝陽,閉上了雙目。
“卻是很美,這裡叫做朝陽峰!”嶽不群看著朝陽,臉上掛著笑,可是語氣卻有些陰沉。
“我知道!”周身沐浴著朝陽,儀琳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腦中一片空明,沒有了天,沒有了地,沒有了江湖,沒有了刀劍,自然也沒有了佛。
丹田之處的小劍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開始震動,僅剩的那絲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小劍之中。
刹那間,小劍徹底成型,散發出無量的白光,照亮儀琳的整個丹田。
看著儀琳臉上那麼純真而自然的淺淺微笑,嶽不群的心中竟然出現了片刻的寧靜,這是這麼久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寧靜,和先前的平靜完全不同,似乎自己隻在寧中則的身上有過這種感覺。
似乎,儀琳的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