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竹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作為一個這麼出色的人,陸竹會對醫術沒有接觸嗎?
不然,柳白那一身外傷,陸竹怎麼幫他治療的。
隻不過,醫術隻不過是陸竹閒暇所學,終究還是不及鑽研此道一生的李鬼手。
陸竹緩步走前前頭,柳白跟在後麵,隻是腳步有些虛浮,陸竹本想扶他的,可是柳白拒絕了,陸竹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沒有堅持,隻是,走的卻很慢,因為要遷就他。
兩人上了一條小船,船艄工是個老頭,臉上滿是皺紋,胡子頭發都發白了,很瘦,沉船的一雙手隻剩下皮包骨頭,青筋暴露在外。
艄公是個話多的人,年紀大了,話自然也就會慢慢的多了起來,這是一個老人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眷戀。
陸竹也是個話多的人,認真的聽艄公的每一句話,沒一個問題,並且十分認真的回答。
李鬼手的住處在船上,是一艘挺大的樓船,估計秦淮河上的那些畫舫,也差不多就是這般大小吧!隻不過柳白沒有去過秦淮河,也沒有上過那些畫舫,傷好之後,有時間倒是一定要去一下,柳白在心裡定下一個小小的目標。
小船很快便靠近了李鬼手的大船,隻是陸竹要給艄公船資之時,他卻怎麼也不肯收,說是難得碰上一個肯和自己說話的人。
陸竹也沒有多謙讓,而是道了聲佛號,對艄公表示感謝。
大船布置的倒是頗為雅致,不知道的人上得船來還以為船的主人是個風雅的飽學之士,而不會和大夫聯想道一起。
隻不過,李鬼手卻著實是個飽學之士。
李鬼手的年紀不大,五六十歲左右,臉上卻沒有老人那種滄桑,而是顯得很年輕,很有活力,想來,應當是養生有道吧!
李鬼手看到陸竹很是高興,因為陸竹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李鬼手雖然名氣很大,可是能被他當做朋友的卻沒有幾個。
陸竹的年紀雖然比他小了兩輪,可是兩人確實難得的投機。
兩人許久沒見,自然要先寒暄一下。
隻不過李鬼手的眼力很好,一眼便看出了柳白體內似乎受了嚴重的內傷。
“許久未見了,李鬼手,貧僧這次前來卻是有事相求!”
李鬼手打量著陸竹“你會有事求我?”然後又將目光放到陸竹身後的柳白身上,若有所悟。
“你這位朋友的內傷看來不輕啊!”
陸竹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位朋友叫做柳白,既然你已看出不對,那何不上手查看一二?”
柳白很識趣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李鬼手伸手,搭在柳白的脈門,左手捋這他下巴的那一撮胡須,隻是,神色卻是慢慢變得凝重。
“奇哉!奇哉!”
李鬼手卻是忽然搖頭歎道。
“柳先生這傷,竟然還能活到現在,當真是奇哉!琢磨不透,琢磨不透!”
陸竹看著李鬼手,卻笑著道“這豈非是天意?”
李鬼手先是一愣,而後竟也拍著大腿大笑幾聲,道;“不錯不錯,天意如此,讓我碰上如此奇症。”
又轉過身子,看著柳白,指著堂中的一座木台,道“柳先生不如躺上去,讓老朽仔細的檢查一番如何?”
柳白徑直走到台前,脫了上衣鞋子,光著膀子,平躺在木台之上。
“先生儘管施為!”
李鬼手走到柳白左側,保養的十分光滑的雙手開始在柳白身上半身各處都細細的檢查一番。
“你這全身各處都有骨折過的現象,後被人用高深手法續上,若我所猜不錯,此人便是陸竹和尚吧!”
陸竹雙手合十,輕輕點頭一笑。
不一會兒,李鬼手又道“你現在在修習一種能夠回複創傷的心法,隻是這心法雖妙,你體內筋脈也在慢慢的回複,奈何你之前損傷太重,而且你丹田之處,還有兩股磅礴的內力在互相糾纏,以導致你修習這門心法之時,無法全力施為,隻能小心翼翼的避過他們,不知我說的可對?”
隻檢查了一小會兒,便將自己全身的情況都說的清清楚楚,李鬼手果真不愧鬼手之名。
“先生所言極是,無一差錯,柳白佩服,不知先生可有辦法解決?”
柳白很客氣,對於有本事的人柳白一向都很客氣,尤其是看李鬼手這樣子,明顯成竹在胸,當然便更加的客氣了。
“哈哈哈,你小子眼力勁兒也不錯!”
李鬼手很高興,因為柳白不僅客氣明理,而且眼力還不錯,很聰明,他一向都喜歡和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因為簡單。
“還請先生相助,柳白必有厚報!”
柳白此刻已經從台上起來,對著李鬼手拱手抱拳,彎腰一禮,十分的真誠!
“李鬼手,柳白的承諾可是無價可比,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陸竹從不開玩笑,也從不說謊,所以他的話,李鬼手還是十分相信的。
隻不過磚頭看到眼前柳白這幅淒慘的模樣,心裡卻又忍不住的犯嘀咕,但是,一想到剛才在柳白丹田之處查探到了那兩股磅礴的內力,心中便又信了幾分,因為那兩股內力之強,便是眼前的陸竹,號稱少林四十年來武功佛法第一的人,也是稍稍有所不及。
李鬼手正了正神色,看著柳白,將他扶起,二人目光對視,清澈純淨,這是李鬼手看到柳白眼睛的第一感覺。
“好,那老朽就應下了!”
“多謝先生!”柳白的眼睛也看著李鬼手,語氣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