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傷口未愈合,為了儘量減少麵部的動作,所以說話的聲音很低,柳白聽得很清楚。
“這是我欠陸竹的,我必須得還!這是我的原則!”
細雨的臉上滿是紗布,根本看不清表情,隻有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依舊是那般清澈而深邃。
“你會死,就算你武功再高,也很難逃過黑石的追殺!這麼多年來,隻要是黑石想殺的人,從來都沒有失手的!”
細雨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語氣卻有些變化,隻是不知是歎息,還是什麼。
柳白將辟水劍舉在身前,臉上卻滿是風輕雲淡。
“我手裡有劍,便是整個江湖都站在我對麵,又有何懼,更何況區區一個黑石!”
語氣之中,透露著對黑石的滿滿不屑,細雨沉默片刻,想起了那日柳白的劍法,又道
“殺人可不一定要靠武功!”
柳白目光變得深邃,語氣也變得有些霸道“那我便用手中的劍,蕩平一切!”
細雨沒有在說話,因為柳白說完已經走了,走的是那麼的果斷灑脫,仿佛即將到來的一切都好似浮雲一般,無足輕重。
細雨也隻有沉默,對於柳白,她的心裡很矛盾,因為柳白是因為陸竹才會如此,而陸竹又偏偏因自己而死,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愛上了陸竹,卻不想再欠他的!
細雨沉默,旁邊的李鬼手也沉默。
對於柳白,李鬼手是好奇的,同時也是佩服的。
能和陸竹做朋友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呢?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柳白和李鬼手之間,也早已結下了友誼。
看著自己的朋友去做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李鬼手很想勸他,但是他又深知自己這位朋友的性格,凡是柳白認定的事,那邊一定回去做,縱使前麵是刀山火海,也毫不畏懼。
也許,這便是兩人能夠成為朋友的原因吧!
柳白乘坐的依舊是當初的那條小船,撐船的依舊是那個老艄公,上一次,陸竹去了之後,緊接著細雨便帶來了他的死訊以及遺物,不知柳白這一次,又會如何!
也許自己這次,又會少了一個朋友吧!這是李鬼手此時內心的唯一想法!
············
上了岸,柳白尋了處最近的鎮子,尋了個鎮上最大的酒樓,布置雖然略顯簡陋,但是卻頗為雅致,酒樓之內客人也不少,或許是因為此處靠近南京城,來往的人多吧。
這些客人之中,有些事普通的商旅,有些事本地的居民,但更多的卻是提刀挎劍的武林人士。
柳白的目的很明確,將自己手中辟水劍和羅摩遺體的消息散發出去,將那些所有覬覦這兩件東西的人統統都印出來,然後一網打儘就好了,計劃簡單明了。
柳白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做事當然便更是越簡單越好了,對於那些陰謀詭計,計謀手段,柳白並不認為自己一定玩得過彆人,嶽不群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所以,事情還是簡單一點的好,直接用最強的力量直接一路碾壓過去就好了,到時候無論什麼陰謀詭計,都將碾為塵埃!
柳白有這個自信,雖然此時他體內的兩股力量仍然糾纏在一塊,沒有處理掉,但是,羅摩內功所修習出的內力,卻是可以動用的,經脈筋骨的傷勢,也早已恢複如初。
柳白在二樓靠窗尋了個位置,點了一壺酒,兩疊下酒菜。
柳白隔壁桌靠窗的位置,做了三個衣著乾練的漢子,年長的滿臉的絡腮胡子,長得頗為凶惡,剩下兩個則要年輕些,不過年紀都在三十左右,一個尖嘴猴腮,另一個倒是圓頭圓腦的,兩把鋼刀和一柄長劍便直接放在身側,柳白喝著酒,靜靜的聽著幾人的對話。
正說話的是那絡腮胡子,嗓門極大,似乎生怕人聽不著似的。
“要說這江湖上,現在最出名的,那便是那黑石的細雨了!傳聞她自陝一路南下,途中不知遭遇了多少伏擊,數十位黑白兩道之中赫赫有名的高手都折在她的辟水劍下!”
那尖嘴猴腮的漢子便忍不住了,拿起酒壺往絡腮胡子的碗中倒了滿滿一碗,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秦大哥,都有哪些高手,您給我兩說說!”
那漢子瞥了二人一眼,從桌上夾起一片牛肉,放到最終,咀嚼片刻,才道“想聽!”
兩個年輕的腦袋直點,一臉恭敬和期待的看著絡腮胡子。
絡腮胡子大笑一聲,道“好,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自從黑石開出五萬兩黃金的懸賞,還有那羅摩遺體的消息,這黑道之中的無數高手,諸如蔡三娘子,花老拐,散花婆婆···············”
聽著絡腮胡子侃侃而談,柳白的嘴角不由掛起一絲微笑,自己如今正愁不知如何打開局麵,便有人主動送上門來,當真是人在家中坐,好運天上來啊!
將碗中的黃酒一飲而儘,柳白提起桌邊的辟水劍,大步走到那絡腮胡子的深厚,右手伸出,輕輕的在絡腮胡子的右肩肩頭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