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鯨慌忙拱手道“大俠所言不錯,下半具羅摩遺體的確在老朽手中,大俠稍後,老朽這就給大俠拿出來!”
說罷,便直接側過身子,自竹椅底下掏出一個數尺見方的暗盒,放在膝前,小心翼翼的將盒蓋打開,露出一具風乾了的屍體,不,是半具,而且還是下半身,自腰身而斷。
目光一掃,柳白便確認了這半具遺體的真假,因為他早就在細雨那裡看過了上半身的遺體,二者的特征以及斷口的位置,也完全都能套的上。
“柳大俠請看,這便是那下半具遺體,老朽拱手奉上,隻求大俠能夠饒了老朽這條老命,老朽一定感激不儘。”
說著說著,竟是聲淚俱下,兩隻手不斷的抹著眼淚,模樣煞是淒慘。
柳白拿起盒子,蓋好,又將原本桌上放著的黃布包裹打開,卻是一個隻有上半身木頭人,將木頭人直接丟到一旁,又用那塊黃布將這剛入手的裝著下半具遺體的盒子包好,背到背上。
張大鯨看著那半具被柳白當做垃圾丟掉的木頭雕成的遺體,又看了看正一絲不苟的打包著那原本屬於自己的下半具遺體的柳白,心中當真是百味雜陳,伸了伸手,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目光卻是變得有些呆滯。
柳白見他這幅模樣,便道“羅摩遺體當真不能助你雙腿重新長出來,若是你想重新擁有雙腿的話,不如找巧匠做兩隻假腿,雖不如真腿那般靈活,但也總歸好過沒有!”
可是張大鯨卻依舊是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知又沒有將柳白的話聽了進去。
柳白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道“這是問你買這半具遺體的銀子,一百兩,買你半具乾屍,你還是賺了的!還有,若有人問起我來,便直接將我帶走這半具羅摩遺體的事情說給對方,不要有半點隱瞞!”
說罷,便直接大步朝著大門走去,整個宅院之中,無一人再敢阻攔,眼睜睜的看著柳白背著遺體,走出大門,消失在長街之上。
管家張遠連忙吩咐院中的仆役們,將一眾倒在地上哀嚎的護衛們扶起,又叫人去請大夫,吩咐人出去買些治刀上的藥,才來到張大鯨的身側,看著這個往日裡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人,如今這幅淒慘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也有幾分淒涼。
“啊遠啊,把那張銀票給我拿來!”
張大鯨的聲音有些虛弱,右手卻是指著柳白剛才放在桌上的銀票。
“是,老爺!”對於張大鯨的話,張遠永遠是言聽計從,當即便走到小桌之前,將銀票拿起,遞給張大鯨。
張大鯨接過銀票,端詳著上麵的內容,過了一會兒,才悲愴的高呼“一百兩,還是我通寶錢莊發行的銀票,我如此煞費苦心,換回的竟隻是這區區的一百兩銀票,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充斥整個宅院,隻是笑聲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心和歡愉,竟是嘲笑和諷刺。
···········
雖然大清早的早飯都沒吃,就出了這麼一大檔子事兒,但是柳白的心情卻是不錯的,下半具羅摩遺體入手,陸竹的遺願也算是完成了一個了,至於剛才的那一番動手,就當是晨練好了,所謂每日一練,身體康健嘛!
隻不過柳白的肚子卻是著實有些餓了,昨夜雖然在畫舫之上吃了一些茶果點心,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持續了半夜的荒唐,不知消耗了多少體力。
柳白如今仍舊還是凡人之屬,那方麵的能力雖然頗為強悍,但是還是會覺得累,尤其是昨夜四個清倌人手段儘出,便是羅摩內功能夠滋補療傷,但也覺得覺得有些微虛。
而且剛才在張大鯨處出手,直接重傷了幾十人,還是花費了一些力氣的。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快尋個地方,吃個早飯為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柳白可不是那些吃一頓可以頂三天的強人。
索性,柳白的運氣還不錯,隻穿過了兩條街道,便到了鬨市,鬨市之內,各種飯館小攤,那肯定是不會少了的。
循著香氣,柳白徑直來到一家路邊支的攤子,攤主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賣的是豆漿油條還有豆腐腦,柳白點了兩晚豆腐腦兒,三根油條。
味道挺不錯,價格也實惠,這麼一份早餐,不過十幾文錢,隻不過柳白的身上向來不揣銅錢,不是銀票便是金葉子,最不濟,也是白花花的銀子。
所以,丟下一枚幾兩重的碎銀,柳白便直接背著包裹開溜了。
倒是攤主夫婦二人,收拾碗筷的時候拿著柳白給的銀子,口中千恩萬謝。
不論何時何地,何年何月,勞動人民永遠都不乏淳樸之輩,千年以來,從古至今,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