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點頭,說道“不錯,便是修身,你修的乃是儒家浩然之氣,此劍便喚作修身劍,隻盼你莫要忘記初心,先修自身,再齊家,後治天下!”
張瑞挺直了腰杆,持劍拱手,躬身道“弟子定不辜負老師一番諄諄教導!”
柳白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長袖隨風一拂,籠罩整個院子的禁製便已經散了去。
一身褐色勁裝的龐武快步走了進來,衝著柳白躬身一禮,言道“老爺,已經收拾妥當,隨時都可以出發了!”
“啊!老師,您這就要走了?”張瑞驚叫道“弟子還沒來得及給老師踐行呢!”
柳白卻笑著擺了擺手,隨手一拂,長案之上的那把古琴便被收入了空間之中,說道“何須踐行,你知道即可,老龐,咱們走吧!”
最後一句,自然是對著正在旁邊候著的龐武說的。
萬語千言,到了喉嚨口,卻隻能都憋回肚子裡頭去了,張瑞抬了抬手,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勸解,一個多月的相處,柳白的性子張瑞也了解差不多了。
不喜拘束,既不喜也不拘泥於世俗的禮節,為人爽朗大方,性格磊落,而且說一是一,隻要是決定了的事情,就絕不會做出更改。
“對了!”柳白忽然轉身打量著張瑞和清風月池兩姐妹,說道“你就不用跟來送我了,還是好好的陪一陪傅玄的這兩個丫頭吧,今天的事情怕是對她們的衝擊有些大!”
張瑞聞言,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旁邊還坐著傅清風和傅月池,下意識就扭頭朝著她們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了她們兩個目光複雜的看著柳白的樣子。
當即拱手躬身,應了聲是。
兩姐妹也趕忙起身,朝著柳白福身一禮,齊聲道“先生慢走!”
目送著柳白和龐武二人走出這座小院,張瑞的心情莫名有些複雜,遺憾,不舍,一股腦的都用上了心頭。
“清風姐姐,月池妹妹,我老師就是這麼個性子,還望莫要介意!”張瑞柔聲說道。
傅清風作為姐姐,年歲稍長,心性沉穩,稍顯的鎮定一些,道了聲不妨,妹妹傅月池卻是目光閃爍,隱隱有光華流轉,急道“重元哥哥,你老師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你是從哪兒遇到這麼一個神仙般的老師的?”
一連串的問題,就猶如連珠炮一般,轟入了張瑞的耳朵當中。
傅清風責怪的瞪了自家妹妹一眼,斥道“月池!”傅月池立即就像鬥敗了的鵪鶉一樣,縮回了脖子,目光之中,略帶戚戚之色,有些畏懼的看著自家姐姐,不敢再說話。
長姐如母,她們二人自小便被父親送到師門學藝,上麵雖然有師傅和諸多師兄弟們,但父母不在身邊,傅清風還是一肩挑起了家長的擔子,管教自家妹妹。
所以傅月池對於傅清風還是有那麼幾分畏懼之色的。
“重元不要見怪,月池自小頑劣,我又不忍責備,才養成了她如今這麼個性子!”傅清風輕輕笑道。
張瑞也尷尬一笑“不妨事,不妨事,月池妹妹天真活潑,心無城府,我自然是知道的!”
傅月池對著張瑞俏皮一笑,眨了眨眼睛,又扭頭朝著傅清風吐了吐舌頭。
二人皆是一笑,沒有理會這丫頭的無狀。
既然遇到了自家恩師的兩個女兒,張瑞自然不會再讓她們在客棧之中居住,再加上現在朝堂之中,傅玄自己都自身難保,就連自己這個弟子都被牽連,更何況是兩個“弱女子”。
張瑞當即便將二女帶回了他二叔的府邸,斟酌再三之後,還是將目前傅玄的處境和自己的遭遇告知了傅清風,分析其中利害,將其留在了長安,暫避鋒芒,免得讓傅玄牽掛。
傅清風思慮再三之後,同意了張瑞的建議,隻是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瞞著傅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