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引!
小廝一驚,腿差點就軟下去了,想到和林弘深說的事情才恢複過來,連聲道“小的怎麼敢欺騙老爺,若是有半句假話,就讓小的天打雷劈!”
“弘兒現在在哪裡?”
“少爺現在身上還有傷呢,正在房間休息。”
林坤讓那些人不要唱了,吩咐廚房做一些滋補的藥材,帶著小廝就急匆匆往林弘深那裡趕。
“弘兒”林坤推開門時,看見的正是躺在床上,看上去十分虛弱的林弘深,心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即使兒子平日讓自己一點都不放心還總是惹禍,可是自己連罵都舍不得罵,更何況是打了,林坤坐在床邊,帶著恨意問“是誰下此狠手!?”
“父親”林弘深眼睛都紅了,掙紮著起來,林坤掀開他的衣服,果然發現了他身上有很多傷,更是完全相信了小廝的話。
實則這些傷是他自己跳下馬車留下的,之所以虛弱也是因為他這幾天縱欲過度,泄了陽氣。
“那人是顧夜烊,仗著自己師父是穆生白,跟太子有點關係,那天在街上碰到了他,一言不合他就上來打我,還要強迫我承認自己做了壞事,可是爹爹,兒子那天隻是和幾個朋友去喝酒。”林弘深抱著林坤嚎啕大哭,實在隻是乾嚎,朝向外麵的臉則是帶著得意的笑。
“顧夜烊!”林坤一字一頓地說,雙拳緊握,安慰地撫摸林弘深的背,“兒子,你放心吧,爹爹會幫你找回公道的!”
“父親”林弘深拉長了尾音,身體顫抖,林坤還以為他是哭的,頓時更心疼看,對顧夜烊也越發怨恨起來,實則林弘深是在儘力憋住自己得意的笑。
林坤氣勢洶洶地離開了,小廝推門進來,林弘深也從床上下來了,拍著床板哈哈大笑,“以我父親的身份,我看那顧夜烊拿什麼跟小爺鬥。”
那小廝也狂拍馬屁,“這是自然,少爺可是名門氏族,那顧夜烊充其量也就是個刑部的小嘍囉,在少爺麵前看都不夠看的。”然後滿懷期待地搓手,“就是不知道在解決了顧夜烊後,少爺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林弘深自然明白了小廝心裡在想什麼,眼裡閃過淫邪的光,想到了暖春閣那些身嬌體軟,什麼姿勢都能行的柔媚女子,身子已經酥了一大半,“放心吧,明天父親上朝肯定會大罵顧夜烊一頓,到時候看他還敢不敢在小爺家門口守著,明晚小爺就帶你去開開眼。”
小廝立馬點頭哈腰,“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房間立刻傳出了張狂的笑聲。
上朝的時候,林坤果然站了出來,張口就是指責顧夜烊,什麼仗著自己是穆生白的嫡弟子,公然毆打皇親國戚,還影射穆生白以賑災的名義帶兵去嶺城結果現在還沒有回來,是在藐視皇上,藐視皇權,搞不好已經生出了異心,甚至還有責怪太子當時提出讓穆生白擔任四品欽差很是不妥。
林坤一個人唾沫飛濺,杜維楨的臉愈發黑沉,最後實在是按捺不住,在他講完後就走了出來,長身玉立,眼神淩亂,身上威嚴和貴氣側漏,讓得林坤都有些發虛,畢竟是景元帝一手帶大的兒子,學了景元帝的三分氣勢也很是能唬人了。
杜維楨劍眉微挑,每一個都像是經過認真斟酌,讓人能聽見心裡,“就是不知道林大人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情?難道僅憑令郎一言之語就能判定這就是顧夜烊的錯,還有穆生白,林大人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來這裡指責他不可取吧?父皇可是知道穆生白現在在嶺城還在乾什麼,隻是沒有大肆渲染罷了,林大人說事情還是要查明真相才好。”
林坤心臟猛跳了一瞬,看向景元帝,他沒有反對太子話的意思,想必太子說的穆生白還在嶺城的事情是經過景元帝同意了,那麼自己剛才那番話就像是胡說八道了。
杜辰良從群臣中走了出來,站到了林坤旁邊,看向杜維楨的眼神滿是挑釁,他這個方向景元帝是看不見他的表情的,所以杜辰良並不忌諱對杜維楨表達惡意,“我想林大人想說的是顧夜烊毆打皇親國戚一事吧?”
林坤身上壓力一輕,杜辰良這可是給他解了圍了,感激地看向杜辰良,然後接著說“微臣要講的確乎是此事,犬子前幾日和幾個朋友出去喝酒回來的途中,遇到了顧夜烊,然後就被打了一頓,現在身上還滿是傷痕,那顧夜烊實在是太可惡了!”
杜辰良也幫著林坤講話,杜維楨自然是要反駁的,朝堂上一時有些混亂了。
景元帝輕咳了幾聲,聲音不大,卻沒有任何人敢忽視,朝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景元帝。
“太子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杜維楨環視群臣,拱手道“兒臣是還有一件事情,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看林大人咄咄逼人,再不說怕是真的所有臟水都要潑到夜烊身上了,既然如此那微臣就說了罷。顧夜烊那日之所以跟著林二少爺是因為懷疑他與一樁強搶民女案有關,且那平民女回來後便上吊自殺了,他便決定好生查看一番,對於動手,兒臣不認為夜烊會做這種事情,想必是林二少爺”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質疑的、諷刺的眼神紛紛投向林坤。
林坤臉騰地漲紅了,明明是想讓皇上好好懲戒一番顧夜烊,順便拉一下穆生白的印象,沒想到居然還扯到這種事情了,但想到兒子可憐巴巴的樣子,林坤背挺直了,“不可能,犬子雖然頑劣,但心性純善這種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他這純善兩個字一出,下麵不知道是哪個大臣笑出了聲,林坤臉更紅了,這件事情是不是林弘深做的他們不知道,不過一想到那橫行霸道、蠻橫放肆的林弘深和純善兩個字扯上關係,他們倒真的是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