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引!
蘇明看他若無其事離開的背影,卻看到他在不遠處平地一個趔趄,然後穩住身形,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走,他在心裡想,不能再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了。
他知道孟浮生現在肯定很想越快解決掉姬景勝越好,但是這件事情急不得,急也沒有用,反倒是會把他的身體拖垮,於是他有了一個主意,偷偷找上了黎清。
“什麼,你讓我跟你一起去把他打暈?”黎清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什麼怪物,“你跟他什麼仇什麼怨啊這麼對他,還是他對你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我可直說了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可不做。”
蘇明白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我是那種為了一時痛快對兄弟做這種事情的人嗎?我是看他這幾天太不要命了,簡直是廢寢忘食,我看他要不是怕不吃飽沒有力氣拿劍,連吃飯的時間都想省下來鑽研兵書,我看他這樣子,要是繼續下去,鐵定堅持不了幾天就得垮,我可看不下去了,我隻是想把他打暈讓他好好休息一會。”
黎清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也是,這小子還真是不要命了,不過我先說好了,到時候你背鍋!”
蘇明回了他一句充滿諷刺和冷淡的,“嗬。”
孟浮生對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有防備,是那種忌吃不記打,吃了多少虧也不見長一智的類型,所以很輕易就被兩人敲暈了,簡單到黎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兩人把孟浮生折騰到床上後,黎清看著孟浮生皺著眉頭的臉,心裡有一點點愧疚,他憨憨地撓了撓頭,說“他這麼沒有戒心,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蘇明也是同樣的心裡,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孟浮生做這種暗地裡下手敲暈的事情了,可是他就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簡直沒心沒肺地讓人不好意思,他假咳了幾聲,說“事情都做了後悔也沒用,就這樣吧,你留下來看著他,我就先走了。”
“誒誒。”黎清不樂意了,“憑什麼我留下來啊,倒是讓人醒了罵的可是我,你倒好,躲開了火力。”
蘇明板起臉,一本正經道“你什麼意思?我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嗎?要不是因為要去帶兵,我怎麼可能會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還不是看你有責任心嗎?就這樣了,我先走了。”
黎清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差一點掰斷了床頭的竹子,暗罵一聲“老狐狸,誰說當兵的都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這一位頭腦四肢都不見得簡單到哪裡去。”
不過蘇明都跑了,黎清總不能也把孟浮生甩下離開吧,隻好不情不願地撿了張椅子放在床頭,靠在上麵打起了瞌睡,還睡得挺香,一直到床上有了動靜才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就和床上黑著臉的某人四目相對。
黎清從來沒有這般心虛過,小聲說“咳咳,你醒了?睡得怎麼樣?”
孟浮生摸摸還殘留著些許疼痛的後腦勺,今早的記憶漸漸回籠,他剛吃完早膳要出門,黎清兩人就找上門來,然後他正跟黎清講話,卻不知道蘇明什麼時候繞到了他身後,接著他後腦勺一痛,就不省人事了。
現在一覺醒來發現黎清正守在床邊,笑得那麼心虛,孟浮生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氣的感覺胸腔正燃燒著一團火焰,胸口劇烈起伏,咬牙切齒,“你們又來這一招!”
黎清摸摸後腦勺,反應極快,立馬甩鍋,“都是蘇明讓我乾的,他說擔心你睡眠不足會影響身體,就讓我幫他把你敲暈,你可彆怪他啊,他也是為你好。”說完,他還略有忐忑地看向孟浮生,生怕他突然發飆。
孟浮生臉色還是很差,但是也明白他們也確確實實是因為關心自己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沒有辦法因為這個真的對黎清他們生氣,這樣未免太過狼心狗肺了。他隻是沉默著掀開被子要離開,結果被黎清一把拉住了。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孟浮生要走,黎清想把他留下,最後還是後者先開了口,“浮生,你先留下來休息幾天,我知道你渴望勝利,可是不急於這一時,你要是把身體搞垮了,最高興的可就是姬景勝了,千萬不要犯傻,就休息幾天。”
孟浮生看著黎清誠懇的雙眼,手上的力氣還是鬆了,泄氣地躺回床上,黎清這才狡黠的笑了,樂滋滋地說“好,你就留下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就不打擾你了。”
蘇明回來後不敢直接去找孟浮生,想著先到外麵等等,等他醒來消氣了再去找人,結果轉了個圈就看到了乘涼的黎清,兩人大眼瞪小眼。
蘇明率先開口,“不是讓你看著孟浮生嗎?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他要是醒來亂跑怎麼辦?”
黎清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自己跑了把爛攤子丟給我,現在來當馬後炮,切。你放心吧,我跟他講了一通道理已經把人說服了,現在估計又睡了,就讓他休息幾天吧,他估計是真的很累了,黑眼圈都快長到臉頰了。”
蘇明一開始不相信,就去親眼看了看,將門推開個小縫看到了床上的人影,這才放了心。幾天後,蘇明估摸著公主應該已經到皇城了,又想著孟浮生雖說明麵上看不出來,但是心裡不知道有多想知道公主的消息,就暗戳戳地寫信回皇城詢問了。
蘇明也很快接到了回信,看了看後,心中大定,原是公主在一天前已經回到皇城了,經過太醫的醫治和這幾天的療養,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但是依舊沒有能醒過來。太醫說是她的身體損耗太大了,所以才暫時陷入休眠,可能還要繼續昏睡上一段時間,直到底子漸漸恢複,才有可能醒過來。
這可是一個絕對的好消息啊,孟浮生現在這麼不要命不就是因為抱著一團怒火,覺得是姬景勝害的公主昏迷不醒嗎?現在好了,他也沒有必要那麼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