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引!
孟浮生很快反應過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尷尬,趕忙打哈哈緩和氣氛,“生雲師兄,你怎麼走到花園了?”
穆生雲一點都不給麵子,反問道“難道我不能過來?”
“這倒不是。”孟浮生哈哈一笑,可是見沒有人跟著笑,更尷尬了,訥訥地說,“我就是隨口一說。”
穆生雲沒有接他的話,輕飄飄地看向杜維楨,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皇上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他說得好像自己真的不一樣那樣,孟浮生心裡吐槽了一句,但也清楚生雲師兄這是故意在給維楨找不舒服呢,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到杜維楨說“是我疏忽了,忘記提前告訴生雲師兄,實在是打擾了,還希望生雲師兄能夠不要介意。”
他的回答可以說是十分得體了,似乎沒有提及前幾次被下人攔了下來不讓進去的事情,甚至還把錯誤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要是換做彆人,實在也就這麼過去了,但是穆生雲哪裡是那麼容易放過的人。
穆生雲嗬嗬一聲竟然說“的確是打擾了,那什麼時候走?走之前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好去送一送。”這才還沒來多久呢就提到送走的事情了,他有多麼不歡迎杜維楨不言而喻。
杜維楨這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尷尬一笑,無奈地說“生雲師兄說笑了,我可能還要繼續叨擾一段時間。”
孟浮生這下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生雲師兄的針對已經越來越明顯了,他趕忙再一次跳出來打圓場,“生雲師兄,維楨是客人,哪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又轉而對杜維楨說,“維楨,生雲師兄都是在開玩笑呢,你彆往心裡去流雲山莊你愛住多久住多久。”
他的話給了兩人梯子下,他們也看在他的麵子上不再繼續糾纏這下口舌之快。
穆生雲過來就是故意要懟杜維楨一頓的,現在沒戲了也不想待下去,結果剛要走,就看到了急匆匆趕了過來的管家,老管家麵色焦急地說“莊主,不好了,夫人暈倒了!”
“什麼!”三人齊呼,穆生雲當然是其中最著急的,他趕忙詢問,“怎麼回事?”
老管家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忙說“不知道啊,丫鬟說夫人本來在好好地做女紅,結果轉眼就倒在了榻上,怎麼叫也叫不醒,大夫現在已經過去了,老奴趕來通知你。”
穆生雲二話不說就回去了,孟浮生和杜維楨麵麵相覷,也跟了上去,院子裡一片亂糟糟的,下人們臉上寫滿了焦急。
這個時候大夫已經把好脈了,表情嚴肅,他摸了摸胡子,似乎在想些什麼。
穆生雲趕緊問“大夫,夫人這是什麼病?”
“夫人身體沒事啊。”大夫納悶地說,“我給夫人看過來,並沒有發現哪裡虛弱得能夠引起昏倒的毛病啊,就是夫人的臉色有些差,這個我才疏學淺,也看不出是因為什麼。”
這裡要論醫術最高明的肯定是孟浮生了,他推開湊近一看,發現周婉儀的臉色果然差了許多,甚至比生雲師兄還沒有回來的時候還要差,眉間的黑氣越發明顯了,甚至眉宇間還帶著一股愁色,臉色發白,嘴唇發黑,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毛病啊。
但是大夫總不能騙他們吧?孟浮生讓大夫讓開,自己坐到了床邊,開始給周婉儀把脈,表情也開始奇怪起來,他輕聲道“說奇怪也不奇怪,說不奇怪也奇怪。”
穆生雲急到不行,看他還在說一些神神叨叨的話,怒道“都這種時候了你是在給我唱戲呢?”
孟浮生簡潔地說“我的意思是說,嫂子這脈象的確是有些奇怪的地方,看上去似乎像是沒有休息好,可是你都回來了,嫂子又會因為什麼沒有休息好呢?”
周婉儀在他們談話期間幽幽轉醒了,似乎還沒有能夠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有些茫然。
孟浮生卻是越想越不對勁,拉過穆生雲走到一旁,詢問,“生雲師兄,你確定嫂子這段時間沒有出現什麼異樣嗎?為什麼臉色比你回來之前還要差?之前還能說是因為過度思念你,現在怎麼想?並且要是因為身體原因為什麼我把脈不出來,所以我覺得你需要跟嫂子好好溝通一下。”
穆生雲懟周婉儀非常擔心,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顯然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但是他剛走過去,周婉儀的表情忽然變了,有些怨更多的則是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穆生雲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啊?”
“師叔不是說你不願意回來嗎?怎麼現在終於辦完你的事情了!”周婉儀還以為他是不想回答,委屈地咄咄逼問,“你怎麼能這樣子?你在外麵有沒有考慮過我!”
“婉儀。”穆生雲緊張地抱住了她,忙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問這些古古怪怪說這些奇怪的話做什麼?我不是好幾天前就回來了嗎?怪罪的話你在前段日子也都說了啊。”
周婉儀愣住了,然回她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頭,“生雲,我怎麼了?我也記得自己好像也說過了,莫名很熟悉,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說的。”
穆生雲這個時候徹底慌了,一顆心焦急又忐忑他拍了拍周婉儀的肩膀,用極為溫柔的聲音問“沒事的婉儀,我在這裡,有什麼事情我都能陪你麵對——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又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嗎?就是讓你覺得不對勁的,什麼事情都行。”
周婉儀安靜了下來,表情有些呆滯,認真地思索著,但是表情卻越來越痛苦,好半天她才帶著哭腔說“我忘記了,生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是不是失憶了,我把你回來之前幾天的事情都忘記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啊。”
她像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緊緊抱著自己的丈夫汲取溫暖,汲汲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