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有那個地方是最安靜的地方。
她可以偷偷地躲在這裡休息,可以在這裡看書,不被任何人打擾,有片安心之所。
穿過冗長的走廊。
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聲一盞盞地亮起,然後又一盞盞的滅去。
明明滅滅間,將她就這樣一路送往了祠堂。
一踏入祠堂內部,就會看到蠟燭高高擺放在了兩側,隨過堂風吹過,燭火搖曳。
香爐裡的香火嫋嫋升起。
偌大的屋子裡光線昏沉沉的。
往裡走,就能看到高大的正廳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時氏宗祠四個大字。
一看就是出自大師的手筆。
旁邊的柱子上雕刻著精致的雕飾,至於中間的桌子上就擺放著十幾個龕。
時家的祖祖輩輩全都擺放在這裡。
一代又一代。
時珺按照習慣先給他們供上一份香燭。
雖然她對時家沒什麼好感,對亡靈這些東西也並不怎麼相信,但這些年若是沒有這麼一個地方躲清淨,日子隻怕更是難捱,就憑著這一點,她多少也要尊重一番的。
在拜了拜之後,她的視線就往右邊的角落看去。
那裡是她母親牌位所供奉的地方。
儘管當年時寅同意了自己的等價交換,把她母親送進了祠堂內,可她到底不是八抬大轎合法娶進家門的,所以並不能和其他人一樣根據自己的身份所安排。
而是被安置在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
時珺在自己母親去世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六、十七歲的樣子,羽翼尚且未滿,能爭取到的也隻能是這個。
也就隻能暫時妥協了下來。
反正光進祠堂這件事就已經足夠打陳夢一巴掌了。
可如今當她的目光往旁邊一看的時候,眉眼就沉了下來。
不為其他,隻因為她母親的牌位竟然不見了!
此時右邊角落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當下,她仔仔細細地將桌上所有的牌位都看了一遍,結果發現的確沒有她母親牌位的影子。
於是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就大步往門外走去。
隻是那眸色深暗沉冷。
雨夜之下,她一路快步穿過走廊,回到了主樓內。
不過不是去找時寅,而是去找了那位管家。
這會兒管家還未睡下,而是在儘職儘責的和廚房裡人商討著明天早上的早餐。
結果話說到一半,就被突然闖入的時珺給抓出了門外。
嚇得廚房裡那幾個廚娘捂著嘴,一臉驚慌無措。
至於那管家更是嚇得六神無主。
他不明白時珺好端端的吃完了夜宵為什麼不上樓睡覺,反而毫無預兆地把他給抓走了。
他是犯了時珺什麼忌諱了嗎?
還沒等想明白呢,就聽到她沉沉地一句,“我母親的牌位呢?”
一聽這話,管家原本害怕的神色一變。
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可比他得罪時珺還要糟糕!
他眼神有些發虛,不自覺地偏過頭去,說話間結巴了一句,道“不……不知道。”
時珺將他那心虛的模樣看在眼裡,也不逼問,隻是淡淡地提醒“再說一遍。”
這番話看似是提醒,可實則卻是毫不遮掩的威脅。
這時家人都怕她的威脅。
包括時家的當家主人時寅都要掂量著這話裡的份量。
他一個小小的管家,什麼都不是,哪裡支撐的住她的威脅。
心裡頭一顫,就把什麼都交代了。
“是……是……大夫人,是……是……她……是她說……要把……您母親的牌位給丟掉……”
時珺眼底深處肅殺一片,“什麼時候?”
管家怕死了這會兒氣息危險的時珺,忙不迭地回答“就……就兩年前,您下葬之後,她就讓人給丟出去。”
“丟到哪裡去了?”
“垃……垃……圾桶。”
當他顫顫巍巍地說完了三個字後,時珺的氣息忽地一下徹底冷了下來。
那臉色大有一種風雨欲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