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緣山河半緣君!
“是啊,不過珍貴嬪的位分到底低了一些。皇上進來對梁憶菡很是喜歡,依照她的手段,定然不會就這樣放過這樣好的勢頭,想來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找機會晉封位分的。”說起這個梁憶菡,綠痕也是滿麵的愁容,說道“今日奴婢根據皇後娘娘的旨意,已經與那個叫做芋頭的小二聯係上了,他一看皇後娘娘拿給他的令牌便明白了什麼意思,想來安國公臨走的時候已經對他說起了其中的緣由,說一定會替皇後娘娘辦好差事的,皇後娘娘儘可以放心。還說之前安國公已經傳來了消息,目前西墨國內很是混亂,也甚為凶險,安陽長公主已經氣的與安國公夫人吵了一架,兩個人彼此也沒有再見過麵了。支持赫歡王子的人也都在暗潮湧動,很有可能在西墨王過世之後便會發動一場政變。”
沐垚聽了這話,心中十分的惦記荃兒,荃兒是最為為難的人了,一方麵是她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親生弟弟,一方麵是與自己相處了十年的弟弟,還有宇文翼的施壓,再加上絮漓在其中肯定也發揮了不少的作用,無論是哪一方贏了,奪得了爭權,到底都是會有人怨恨她的。綠痕也明白沐垚為什麼神色會如此的異常,可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選擇的了的了。隻能勸解說道“皇後娘娘放寬心吧,好歹安國公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在中間調停著,未必就到了如此不可解的地步。”
沐垚微微點頭,說道“也罷,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夠管得了的了。皇上今日的話說的明白,看來此次出征斬殺夜涼王和宇文晉也是勢在必行的了,並非我們可以勸阻的了的。所以我們還是要考慮在皇上出征之前將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才好。”綠痕有些不解其意,滿是疑惑的看著她,問道“皇後娘娘的意思是?”
沐垚將兩個孩子身上的被子蓋了蓋,站起身來走到遠處,低聲說道“在皇上走之前,一定要將珍貴嬪的位分提一提,因為皇上如果大捷回來,想必會大赦,宮裡頭的人自然也會得到好處,所以梁憶菡就算是在這期間不鬨什麼,想必皇上回來之後也會成為貴嬪,宮裡頭的貴嬪以上的位分十分的少,如果她成為了貴嬪,而與林冰玉平起平坐,說的話可就並不是那麼沒有分量了,也許還要將林冰玉壓下去。”
綠痕扶著沐垚向外走著,問道“皇上既然要大赦的話,那珍貴嬪自然也能夠晉升為妃位,到底也是會壓著寧嬪一頭啊。”沐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怎麼就能夠保證皇上不會在臨行之前就給梁憶菡晉升位分呢。我們不能冒這樣的險啊。”
第二日一早,宇文翼上朝剛剛離開,沐垚便讓綠痕將撒一淩和林冰玉叫過來敘話。撒一淩一進到景合宮裡頭便說道“姐姐,妹妹昨天聽說姐姐將澤兒與悠然身邊的乳母都打發了?到底是因為什麼?皇上昨兒在景合宮中,我也沒敢過來打擾的。”林冰玉臉上也滿是擔憂,沐垚看著他們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不必擔心,不過就是看出了他們並非是真心為我效力,生怕他們會教壞了皇子和公主所以就打發了出去。”
綠痕端了兩盞茶送到撒一淩和林冰玉的麵前,說道“他們應該是彆人派過來的人,皇後娘娘為了以防萬一,所以便打發了出去。”撒一淩還沒有聽得真切,心中甚為著急,問道“是誰的人?教了澤兒和悠然什麼話,竟然讓姐姐如此生氣?”林冰玉一向是個能夠洞悉事由的人,此時心中已經猜測出了幾分,說道“想來那些乳母是寧嬪那邊的人?”
撒一淩驚呼了一聲,一拍桌子,說道“寧嬪那邊的人?這個梁憶菡的手倒是伸的太長了,竟然敢在皇後娘娘身邊安插她的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小小的嬪位竟然做出這樣不要臉不要命的事情,姐姐可與皇上說了?”林冰玉看著撒一淩如此激動的樣子,安慰道“皇貴妃姐姐不必如此著急,皇後娘娘將那幾個人打發了出去,想必就是為了給寧嬪一個警告了,以後寧嬪做事情便會不會如此沒有顧慮的了。”
撒一淩呼出一口氣,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梁憶菡,以前倒是沒有看出來她竟然有這樣的本事,藏得倒是深得很呢。”沐垚看著她如此激動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道“你的心性兒啊雖然說有長進了,到底也是沒有學到精髓裡頭去,也隻會在皇上麵前裝一裝溫柔的樣子,怎麼在我麵前,原本的那一副樣子便都露了出來。”
林冰玉看沐垚還有心思說笑,便也知道事情並非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心也放下了兩分,笑道“可說是呢,皇上如果看見了豈非要笑的了。”撒一淩臉微微一紅,用手攪動著帕子,說道“這不是在姐姐和你跟前兒麼?哪裡還需要裝的,豈不是要累死了麼。”沐垚歎了口氣,對著林冰玉說道“看她的樣子啊,我倒是有些想念荃兒了,這樣子竟然和荃兒那麼的相似。”
“我哪有荃兒那麼不講道理啊。”撒一淩一聽沐垚將她與荃兒比在一處,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並非是因為荃兒不好,可是她總覺得荃兒到底是跋扈了一些,做事情容易衝動,自己好像也並沒有她那麼容易衝動啊,該裝的時候還是能夠在皇上麵前裝下去的。林冰玉看著她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嬪妾也覺得十分的相像呢。”撒一淩一聽林冰玉也這樣說她,微張著嘴,想要辯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的哼了一聲,說道“等荃兒回來倒是要讓她過來,我們好好的比一比才行。”
沐垚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孩子都這麼大了,竟然還會這樣撒嬌鬨騰的,也不嫌丟人。”撒一淩微微一笑,沒有再氣惱,說道“這不是看姐姐心中難過的麼?所以慪的姐姐笑一笑也是好的呀。”沐垚睨了她一眼,不再開玩笑,而是正色的說道“冰玉,此次叫你們過來是有彆的事情要與你們商議的。”
林冰玉見沐垚不再玩笑,也收起了心中玩笑的意思,正色的問道“皇後娘娘儘可以說便是了,隻要嬪妾做得到的,自然會儘心儘力。”撒一淩也跟著點頭,說道“姐姐說就是了,是不是要對付那個梁憶菡。”沐垚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個梁憶菡與其他之前的那些妃嬪有所不同,她十分的聰明,不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注意到,梁憶菡與之前死去的德貴人、夕妃等人關係都是十分密切的。”林冰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緩緩點頭,說道“皇後娘娘這麼一說,嬪妾倒是也想到了,當初的德貴人,夕妃確實是與梁憶菡交好的,甚至死去的祺貴人也與梁憶菡的關係不錯。”說完這句話之後,林冰玉又想了想,緩緩搖頭說道“並非這麼簡單,她似乎與皇上寵幸的人都十分的交好,當初也與嬪妾有過往來,可是自從嬪妾中過毒之後,對皇上便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敬愛,漸漸的失了聖心,她便不再與臣妾來往。之前沒有想到這一層,還未曾在意,如今再想,確實是事有蹊蹺。”
撒一淩疑惑的看了一眼林冰玉,說道“這倒是未曾聽你說起過,我本來以為梁憶菡在宮裡頭隻是左右逢源罷了,這次偶然得到皇上的寵愛,一個是因為皇上身邊的那個落日夕已經死了,再者是將自己家裡頭的良藥給了皇後娘娘,也算是對姐姐的身體有所助益,所以皇上才對她另眼相看的。但是按照你們的話所說,她的一切作為都可能是並不簡單的了,一切可能早就在她的算計之中了。”
沐垚見撒一淩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心中也湧起了一絲的欣慰,說道“這麼看,你也是有所長進了,一點便通。我也是這樣想的,這麼多年她都隱藏在暗處,現在漸漸的漲了勢頭,所以便不得不防。”“可是皇上現在對她的寵愛日盛一日,不怕皇後娘娘笑話,咱們這幾個人,除了皇後娘娘在皇上的心中還有一定的分量之外,恐怕我們兩個在皇上心裡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說到這裡,林冰玉看了撒一淩一眼,搖了搖頭,轉變了話頭,說道“嬪妾說的錯了,其實皇貴妃姐姐陪著皇上這麼多年,又為皇上誕下了皇子,自然也是不同的,恐怕就隻有嬪妾幫不上什麼忙了。稍稍一個不注意,寧嬪便會越過了嬪妾去。”
沐垚見林冰玉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兒裡,便也不再藏著掖著,走到她的麵前,將自己頭上的一枚白玉海棠簪子摘了下來,插到了她的頭上,說道“所以今日叫你們過來,便是要說你的事情的。”林冰玉不解,抬頭看著沐垚,問道“皇後娘娘的意思?”沐垚微微點頭,說道“你不必如此驚慌,我並非要你做什麼彆的。但是對你來說,也並非是容易的事情。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讓皇上在你的身上留心。我知道你並沒有爭寵的意思,可是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如果我們三個人的力量被分散了出去,事情就會更糟。”
林冰玉頗有些為難,她並非是不願意幫著沐垚,可是最近她發現自己的腦子裡頭總是會閃現出另一個人的身影,她自己身為宮嬪,知道這樣的想法是大逆不道的,如果被人知道都會被誅九族的,可是她卻自己也控製不了,她有的時候就在想的,她雖然不能說,但是並非不能想的,何況皇上並不喜歡自己,所以就算是她心中想著彆人,皇上也不會發現,她可以自己偷偷躲在角落裡頭,去思念,去想象。
撒一淩見她微微愣神,便伸手推了她一下,說道“你想什麼呢?怎麼不回話呢?”撒一淩也是焦急的,沐垚說得對,不能再讓梁憶菡如此下去了,如果林冰玉不能夠得到皇上的歡心,那麼遲早梁憶菡會越過了林冰玉去,再者梁憶菡如果封了妃位,恐怕這後宮之權她也要爭上一爭了。
林冰玉被推得回過了神,可是為難的神色並沒有減少半分,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皇後娘娘,並非是嬪妾不願意的,可是皇上的心沒有在嬪妾的身上,嬪妾又不會迎合皇上的方法,如何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呢。”沐垚還未曾開口,便聽到撒一淩說道“你當初教我的時候不是說的挺好的麼?怎麼到了自己身邊什麼都不會了呢。你當初勸著我溫柔一些,才能夠讓皇上聽幾句我說的話,你本身就是個溫柔的性子,怎麼如今倒犯起難來了。”
林冰玉被撒一淩說的不知道該如何回嘴,沐垚見狀,隻能說道“你與她的情況自然是不同的。你的性子剛烈,平時皇上看慣了你那一副樣子,你忽然間溫柔和順了一些皇上自然覺得驚喜,可是冰玉卻是不同的,她平日裡頭便是溫柔和順的,改與不改皇上可能都是看不到的。”
撒一淩一聽這話也消下去了心中的氣焰,如同泄了氣一般,說道“那怎麼辦啊?總不能讓她瘋魔吧,讓皇上因為她的瘋魔而寵愛她?這不是玩笑麼!”林冰玉看著撒一淩的樣子,微微低下了頭,說道“都是我不好,平日裡沒有抓住皇上的心,不能為姐姐分憂。”撒一淩看著林冰玉一副委屈的模樣,心中也暗自後悔,說道“對不起啊冰玉,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平日裡就是溫柔的性子,自然不能夠在性子上做什麼改變,不過彆怕,天無絕人之路啊!皇上自然能夠看得見你的好,重新寵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