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這樣靜靜的與她對視,直到身前的儀器發出“叮”一聲長鳴,黑色的熒幕出現一段段程序,重重檢測完畢後終於蹦出綠色的字樣,原液提萃完成。
文千雅喜不勝收的摁下機器上的按鈕,機械手拿著原液的小瓶向窗外移動。女人目光也被吸引,銀光閃動,機械手碎,原液赫然已在手中。
女人飄然起身,身上的輸液管隨之滑落,管內的緋色染紅了一地潔白,猶如一張展開的紅色地毯,一路延伸到文千雅麵前。
女人筆直的走到她麵前,舉起手中的原液,俏皮的朝著文千雅輕聲說道“我已等候多時,姐姐!”
“你……你……”單純的笑顏在文千雅麵前放大如追魂惡鬼,腳下鑄了萬斤重量,僵直的身體難以動彈。
六年來的不斷索取,她的手腳經脈早已被割斷,怎可能還能一如往昔?年少的記憶走馬觀花般顯現,仿若裡麵的人還是那個依賴著自己的單純少女。
女人的視線徑直落在文千雅的脖頸,那處掛著一枚雪白溫潤的蓮花玉佩,女人眼中浮現出溫柔之色。
而文千雅隻覺脖頸一涼,緊緊握住玉佩發了瘋般的叫罵起來“你休想從我身邊奪走任何東西,憑什麼你擁有豪門外家,憑什麼你能讓冷少多次派人解救,還擁有令馮哥哥另眼相看的外貌,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
女人莫名的被惡心到了,冷少她僅見過一麵,那不僅是個冰冷威嚴的男人,更是家族的死對頭,又怎會在亂世中記得自己這個小人物,還派人來救自己。
至於馮哲彥,一個徒有其表的渣男而已,隻恨自己有眼無珠,偏信他們二人的謊言才落得此等境地。既然世人皆負她,那便讓世人來陪她一起享受這場噩夢。
心之所向,指尖微動,原液的瓶子懸在掌心閃著晶瑩的亮光,女人深深的看了眼對麵有著血緣但比仇人還要憎惡的文千雅,既然那麼想要,給你們又何妨。
那雙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解脫,一滴綠色腥臭的粘液落入原液中快速擴散開來,女人笑顏如花的看著這一切。
“不!”文千雅奮力的捶打著玻璃,隻能眼睜睜看著能讓她飛黃騰達的原液被屍毒感染。
女人素手清揚,原液一滴滴落在女人身上,融入骨血,身上空洞的傷口轉瞬間愈合,女人漆黑的瞳孔漸漸被銀色掩蓋,嫣紅的唇無聲張啟“歡迎來到地獄。”
一縷縷銀芒從女人身上噴湧而出,四麵八方的滲透開來。身體的撕裂與侵蝕著僅剩的意識,銀芒如恢弘流光般狠狠的射向地麵,將其劈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
地殼深處岩漿興奮地跳動著,噴湧著,顫動的岩壁掉落無數碎石,沒入岩漿中濺起炙熱的火花。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瞬間掩蓋岩漿翻滾聲,烏壓壓的黑色甲蟲從岩洞中湧出,岩壁瞬間被黑色覆蓋。
“轟隆”一聲,銀芒將岩壁撕裂出巨大的裂口直衝岩漿深處,地殼深處驟然響起爆裂,濺起岩漿滾滾,翻著巨浪朝裂口襲來。
壁上黑色甲蟲被岩漿衝散,一同被卷入越演越裂的裂口中,大地猛然一顫,裂痕向四周蔓延。
女人臉上衰敗的死灰帶走最後的生機,琉璃淚珠在腳下嫣紅濺滴。
大地再次顫動,“轟隆隆”的爆裂聲不絕於耳,實驗室內的地麵撕裂出數條深不見底的溝壑,靠近的人類、喪屍皆無從幸免。
地,地震?人們驚恐萬分的擁擠在密道前,此刻卻無人敢入。
炙熱的紅岩,無數黑色甲蟲從岩漿中飛出,無視驅光燈的炙熱光芒,紛紛落在喪屍身上,為他們編織成一件密不透風的鎧甲。
有了甲蟲的遮擋,驅光燈再也無法對喪屍造成傷害,喪屍們蜂擁的朝著屋內可口的食物撲來。
文千雅嚇得花容失色,一邊向基地的密道跑去,一邊用手狠狠地摁在手腕上的表盤上,慌張的大喊救命,救命!
直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表中傳出,文千雅眼中一亮,不斷說著求救的話語。對麵沉默半響,終於傳來低沉的聲音朝龍淪陷。
文千雅腳下一頓,背後升起一股寒氣,無數隻利爪刺透她的肌膚,拉扯下大塊血肉,緋紅流到地麵,濺起碩大的血滴,一時間朝龍基地充滿嘶聲力竭的叫聲。
大地依舊咆哮,牢不可摧的城池在怒吼中消亡,狂躁的怒火向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