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丈!
“他似乎被自己的法術反噬。”薑半夏望向剝皮匠的屍體,微微蹙眉,又看了看祝棄,“你……”
祝棄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略微一想,便懷疑是元嶽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大概是李爺會對他不利的消息讓元嶽很是擔憂,才會在他身上用了什麼法術,防患於未然。
祝棄便得意地擺了擺手,毫不謙虛道“小菜一碟。像他這樣的,我一個能打十個!”
“那你方才為何要躺在地上?”薑半夏卻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因為你太慢了,我等得久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休息。”祝棄滿不在乎道。
他本以為薑半夏會繼續拆他的台,可她隻是“嗯”了一聲,認真地點點頭“你很強。”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一點,老是說實話!”祝棄哈哈大笑,正要順勢再說幾句吹捧自己的話,卻見薑半夏身形一晃。他忙上前扶住,才發現這丫頭額頭全是冷汗,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薑半夏雖然從始至終都沒露出過害怕的表情,但這一晚上又是受傷又是逃命的,心裡未必真能如此淡然。何況她的腿受了傷,用不上力,方才也不知是怎麼穿越村子蹦躂過來的,大概是一聽到爆炸聲響便往這裡趕。
祝棄知道她多半是擔心自己,心中一暖。
“我沒事。”薑半夏晃了晃,想要掙開。祝棄卻沒有放手,隻道“正好我有點累了,你扶著我唄。”
薑半夏默不作聲地接受了祝棄的好意。
在火焰的燃燒聲中,兩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路。來到路口時,倆人的手機突然齊齊鈴聲大作。
“有信號了。”薑半夏若有所思。
“得先叫個消防車吧。”祝棄也嘀咕著,正要掏手機,卻隻覺臉頰一涼,竟恰巧下起了雨。雨點初時還是滴滴答答,旋即密集起來,劈裡啪啦砸在腦袋上,像是天空正在往下倒豆子。
祝棄也沒心思管正在響動的手機,急忙扶著薑半夏躲進路邊一戶人家的屋簷下,撬鎖進門,再一轉身的工夫,天地已被水幕籠罩,四下一片空茫,仿佛與世界隔絕。
“這下倒好,不用報火警了。”祝棄苦中作樂,捋了把頭發上的水,轉頭去看薑半夏。
薑半夏的狀態不怎麼好,嘴唇發白,雙眼微合,臉頰上卻有兩團不正常的紅暈——這可不是害羞之類的可愛情緒,而是發燒的征兆。
必須儘快將她送到醫院。
祝棄暗自擔憂,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卻是一個未知號碼。
“喂,您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元嶽焦急的聲音“你在哪?!”
祝棄不解“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對了,你這是用的誰的手機?”
“我的手機丟了。”元嶽的聲音沉了下去,甚至隱隱有幾分怒意,“誰在你身邊?”
祝棄失笑“小醋壇子,用不用這麼酸。我現在在劉家村,馬上就回去。隻是跟我一起來的——”
“哢嚓。”
祝棄隻覺手中握著的手機突然變得軟綿綿的,觸感十分怪異,大驚之下脫手而出,卻見到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隻見手機落地,飛濺一地碎屑——那不是手機的零件或是外殼,而是一些芝麻大小、渾身漆黑的蟲子。
蟲子落地,立時四散。它們以極快的速度繁衍,二而四,四而八,轉眼間已是鋪天蓋地,化為一道漆黑的潮水,將祝棄圍在當中。
祝棄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薑半夏動作利落地爬起來,哪裡還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你……”他咽了一口口水,突然想明白,方才元嶽為什麼那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