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棄感歎著,拒絕承認自己留在原地的原因是腿軟了跑不動。
究竟是什麼鬼怪,敢模仿成元嶽的樣子?而更讓祝棄恐懼的是,方才那個鬼影,竟然讓他有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
“祝棄?”元嶽的聲音傳來。
祝棄差點有了陰影,反射性地想逃,卻聽到隨之而來的沉重腳步聲。他定定心,循聲望去,便見元嶽背著一個滿臉黑灰的人,正大步朝他走來。
“人沒事,就是屋裡的紙燒著了。火不大,我已經撲滅了。”元嶽走到祝棄麵前,看到祝棄臉色煞白、滿臉是汗,上前用一隻手幫祝棄擦擦臉,十分心疼,“怎麼不在下麵等著?”
祝棄見元嶽背上的人似乎昏迷了,便道“先下去再說。”
此時大樓裡的人員已經走得差不多,祝棄也沒多想,跟元嶽一起坐電梯下樓。其間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簡短地告訴了元嶽。
元嶽若有所思“我闖進門的時候,感覺之前有什麼人來過,看來不是錯覺。”
“怎麼這棟樓的怪事這樣多?”祝棄皺眉。
“不是這棟樓,是這個人。”元嶽說著,給祝棄看了看背上人的臉。
祝棄這才發現,元嶽救出的這個人,正是王春。
來到樓下,熱心群眾已經撥打了急救電話。看到元嶽與祝棄帶著人出來,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謝謝、謝謝。”元嶽很有禮貌地道謝,看了一圈,最後將背上的人放在了地上。
“人死了?!”有人驚呼,“燒死人啦!”
“沒有,還沒有死。”元嶽又跟人解釋。
沒說兩句話,又有人接連發出驚呼“詐屍了!鬨鬼了!”
“都說了沒人死了!”祝棄不耐煩地吼了一聲,回頭一看,也嚇了一跳。
隻見剛剛還昏迷不醒的王春,此時竟然睜開了翻白的雙眼,用兩隻手拽著自己的舌頭!
祝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舌頭可以伸長到這個地步,甚至已經被勒成了紫紅色。然而他卻似乎還嫌不夠,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隻想把舌頭連根拔起,牙齒已經將手指磕破,而舌頭表麵也因大力撕扯而崩出了許多細小的傷口,淡紅色的血液混著唾液源源不斷地溢出,王春卻似乎毫無所覺。
“瘋了!他要把自己的舌頭拔出來!”眾人驚呼,幾個人急忙衝上來七手八腳地想要阻止。
而祝棄卻看得渾身發冷。
他比其他人看到的東西多一些。
王春雙手確實握在自己的舌頭上,而他的舌尖,卻被一根鐵鉗的虛影死死鉗製。
他不是要拔出自己的舌頭,而是在與鐵鉗角力,想要奪回自己的舌頭!
祝棄看到舌頭上的傷口卻來卻多、越來越深,觸目驚心之餘,暗叫了一聲不好。
再這樣下去,王春的舌頭會被生生拉斷成兩截!
好在元嶽正在他的身邊。
“啪。”元嶽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突然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風中挾裹著大量沙粒,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風沙吹得迷了眼睛。而元嶽趁機上前一步,右手食指中指並攏伸直,無名指和小指微微彎屈,拇指則壓在該二指的指甲上,竟是捏了個劍訣。
隨即,元嶽以一種奇特的步伐走向王春,最後一步恰好走到他身前,右手順勢揚起,在那鐵鉗的虛影上輕輕一戳。
“叮——”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悠遠而空靈。
伴隨著這回蕩於虛實之間的聲響,眾人眼睛裡的沙粒儘數消失,紛紛睜開眼睛。而王春此時也不再做出自拔其舌的驚人之舉,歪頭躺在地上,嘴角還在往外滲著血。他臉上本就全是黑灰,此時又混上血跡,更加慘不忍睹。
見狀,眾人又紛紛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祝棄拉拉元嶽,小聲道“看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咱們先走吧。”
元嶽點點頭。
兩人遠離了人群,元嶽皺眉道“我進去的時候,房間裡所有的紙質材料已經全被燒毀,也不知王春究竟在追蹤什麼新聞。現在,隻能再去問那位女演員了。”
“那也未必。”祝棄狡黠一笑,朝元嶽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那手機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屬於昏迷中的王春,“看看他的聯係人,照著問一問,很容易就能搞清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