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丈!
這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祝棄心想。
人明明還是原來那個,所有的記憶曆曆在目,可每次見他時愈發強烈的歡喜卻消失無蹤,心裡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塊,連帶自己也變得奇怪。
“祝棄。”元嶽又喚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腳步。他多半也是與祝棄類似的想法,思忖片刻,便望向薑半夏,示意對方給個說法。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原本就捉摸不定。”薑半夏低頭道,“或許,蠱蟲取出之後,你們已經變成了陌路人。”
“不要開玩笑,我們依然能認得出對方嘛!”祝棄眼見元嶽神色不善。雖然感覺已經變了,但祝棄畢竟還是熟悉元嶽的一舉一動,立刻知道這小子有些生氣,急忙打圓場。
可他這一開口,元嶽的眉頭皺得更緊,逼視薑半夏“你沒有動手腳?”
薑半夏坦然直麵元嶽的目光“我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又看了看祝棄,眸光閃動間仿佛有千言萬語。祝棄心中一動,想要開口,元嶽卻重重咳嗽一聲。
“時候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元嶽一揮手,幾乎是在趕人了。
“你小子要不要這麼過河拆橋。”祝棄忍不住拍了拍元嶽的肩膀。這一拍,兩人都是一愣,均覺得有些不自在。
就在不久之前,倆人還恨不得黏在一起。此時肢體相觸,卻又分明那樣彆扭。
記憶還在,人未改變,但彼此之間的感情,確確實實地流失了。
“我的任務已經結束。”薑半夏看向窗外,今夜無星無月,道路兩旁的路燈也仿佛比往日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層紗,“接下來,隻能看你們自己。”
送走薑半夏,把穆容穆易打發去睡覺,偌大的房間內就隻剩下元嶽與祝棄兩人。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祝棄聳聳肩,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元嶽先說。
“我感覺有些奇怪。”元嶽慢慢地說。
“什麼?”祝棄立時緊張起來,“你心口疼不疼?不會還有什麼後遺症吧?要不要去找你師兄問問?”
元嶽猶豫片刻,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怎麼了?”祝棄著急,“不舒服就趕緊說呀!”
“去找師兄也沒有用。我一想到你現在不喜歡我了,就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疼。”元嶽老老實實地說,“但還好,可以忍受。”
元嶽這麼一說,祝棄也覺得心口發悶,不僅悶,還有點酸有點脹,一口氣呼不上來,感覺怪異極了。
“完了完了,我也這樣。”祝棄犯起了嘀咕,“不會是薑半夏學藝不精,沒把蠱蟲解開吧?”
元嶽也跟著陷入沉思,倆人麵對麵看了半晌,最後元嶽小聲問“祝棄,你現在還願意喜歡我嗎?”
祝棄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他。從那翹起來的一小撮頭發,看到隱沒在領口的銀鏈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