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丈!
祝棄這一驚非同小可,元嶽也是臉色一變,低頭怔怔看著心口的數字,揉了揉眼睛。
數字隻有明晃晃的一個“1”,實在沒有看錯的可能。
元嶽默算了片刻,再抬起頭時,忽而一笑,摸了摸祝棄的臉。他的手很溫暖,祝棄的臉頰卻有些涼,不知怎的視線也有些模糊。
“沒關係,我現在好好的,沒有哪裡不舒服。”
祝棄一想也是,忙抹了把臉,破涕為笑“也是,或許那什麼狗屁壽命根本就沒譜。”
元嶽吻了吻祝棄的臉頰,用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低聲笑道“這麼傷心呀?”
“廢話,誰讓我喜歡——”祝棄話說到一半,忽然住口,眼珠一轉,“好話不說第二遍,算了,留著晚上再說。現在先做正事,問問你師兄要緊。”
他戳了戳元嶽心口上的數字,那個“1”仿佛是紮進了他的心裡。哪怕元嶽一臉輕鬆,祝棄卻做不到他這樣淡定。
“師兄馬上就來。我今天過生日嘛。”
元嶽話音剛落,兩人便同時聽到了門鈴的聲響。
說曹操曹操到,來者果然是紀觀其。紀澤站在他身後推著輪椅,將紀觀其送進門後,目光莫名地看了會兒元嶽,便回避了。
昨天剛與紀觀其不歡而散,今天的元嶽卻不見尷尬。祝棄就更不會尷尬了,紀澤離開之後,他依然毫無自覺地站在原地。
“你……”紀觀其開口,注意到元嶽的目光,便笑道,“罷了,你在也好。蠱蟲的事情,我需要向你道個歉,那確實出自我的私心。”
“都是我自己選的,怨不著彆人,隻能怪這小子死心眼。”祝棄拉著元嶽,扯開他的衣領,“現在最要緊的是這個!”
紀觀其也一眼看到元嶽心口的數字,略一沉吟,問元嶽道“你昨天做了什麼?”
“你又做了什麼?”祝棄反問,“你跟那個‘混沌’,到底是什麼關係?”
元嶽也說“師兄,告訴我吧。”
沉默片刻,紀觀其苦笑道“這件事,我原本沒想著瞞你,隻是不太好說。為了一個私人的目的,我曾經跟‘混沌’做過交易。從那之後,我就能感應到‘混沌’的部分想法。”頓了頓,他若有所思“昨天晚上,‘混沌’的思維產生了極大波動,你壽命的變數,或許也是因此而起。不過不用擔心,如今動蕩未定,這個數字已經算不得準了。”
“真的?!”祝棄又驚又喜,從地獄到天堂原來也隻需一句話的工夫。他一把抓住元嶽,興奮道“沒事了!太好了!”
元嶽微笑著反握住他的手,目光卻瞟向紀觀其。
紀觀其微微笑著,看起來與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與異樣。片刻之後,元嶽才反應過來——紀觀其雖然在笑,可眼睛中卻湧出了模糊的淚光。
“師兄?”
“好小子,終於長大啦。”紀觀其低下頭,取出一枚白玉牌遞到元嶽手裡,感慨道,“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隻有這麼小的一團。如今二十年過去,已經變成個大小夥子了。這塊玉你收著,算是師兄給你……給你的禮物。”
元嶽接過玉牌,祝棄在一邊看到,發現其玉質之白潤,令他想起兩人相識時的那枚平安扣,不禁對玉石的真正價值進行了一番無端猜測。
紀觀其又跟元嶽聊了幾句,都是些回憶往昔的家常話。一邊的祝棄聽到元嶽小時候爬樹捉魚的調皮事跡,被逗得哈哈大笑,三人間的氣氛少有的一派溫馨。
說著說著,話題就被扯到了即將開始的生日宴。
“今年所有人都來了。”紀觀其道,“中午十二點務必要露麵,不能失了禮數。”
祝棄想起他還不知道,忙問“在什麼地方?”
“聽月山莊,是我名下一處房產。”元嶽道,“隻有那裡才能容得下這樣多的人。”
“這名字真不怎麼吉利……”祝棄嘟囔。
“有的吃就好。”元嶽的思維則比較樸素,天知道這位生日宴的主角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去參加的。
說完,發現時間不早,他便帶著祝棄離開了家。
“你師兄不一起去?”祝棄忍不住問。
“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元嶽想了想,又補充,“而且,他也不喜歡坐船。”
“……船?”
一小時後,站在碼頭的祝棄目瞪口呆。
一艘小船從廣袤的湖中行駛而來。遠處,隱約可見湖心一座小島,島上樓台亭閣,氣派非常。
“就在那裡了。”元嶽指給他看。
祝棄吞了口口水“你的房子在島上?”
“嗯。”元嶽點頭,“整個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