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棺開,百鬼散,王妃她從地獄來!
金烏墜西後,深山裡黑得更快,稱得上伸手不見五指。
山間破廟內的火光,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吸引著那些隻能生存在深淵中的鬼蜮之物,虎視眈眈,蠢蠢欲動。
“來了!那些家夥果然來了!”
男人的聲音慌張與驚懼。
“點火!”又是一道聲音落下,火光驟亮,環繞整個破廟,形成一道火牆。
就見火光牆之外,一道道身影從林中走來。
他們身上穿著衙役的差服,身上橫亙著許多刀傷,正常人的話,怕是早就流血而亡了。
但這些人還能活動,隻是雙目呆滯,嘴角卻咧出詭異的弧度,像是被人硬生生將嘴角扯到耳根,笑容可怖至極。
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朝著破廟逼近,卻又被火牆逼停。
一隻箭矢破空,洞穿其中一個衙役的頭顱,對方腦袋後仰成詭異的角度,骨骼錯節般的咯咯聲響起,那衙役竟又將頭抬起,臉上還掛著可怖的笑容。
“夠了!說了多少次,他們現在是被操控的屍體,你就算砍了他的頭也沒用,彆浪費箭矢!”
司徒鏡衝另一邊那群慌張的衙役喝道。
那群衙役嚇得麵無人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是真怕啊,明明是進山搜人的,結果好端端的,一起來的人全都中邪了,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樣子,對著他們就是一頓追殺。
他們害怕,司徒鏡也嫌晦氣呢。
他帶著黑甲衛上山是暗中行事,沒準備露麵,結果,一進山,他就發現山裡不對勁。
期間也不是沒臟東西,趁機找麻煩,但都被他化解掉了。
然後,那臟東西就記恨上了,這群衙役沒有會玄門之術的,就成了目標,被當做傀儡,驅策過來對付他們。
“司徒先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些臟東西怕火,但是屍體可不怕。”
一個黑甲衛說著,眼看著那些衙役傀儡,一步步走入火圈,成了一具具火屍朝他們走來。
司徒鏡目色一凝,從懷裡摸出一把黃豆,手結道印,“玄天借法,撒豆成兵!”
他將一捧黃豆擲入火中,登時劈裡啪啦一頓亂響,那些黃豆在火光中化為一個個巴掌大的小人,快速竄上那些衙役傀儡的身上。
下一刻,衙役傀儡身上爆發出獸類般的尖嘯聲,一個個傀儡應聲而倒。
其他人鬆了口氣,幸存的幾個衙役高呼
“倒了!這些屍體倒了!”
“太好了,咱們得救了!”
司徒鏡麵上卻不顯輕鬆,聲音一肅“所有人注意,真正的家夥要來了。”
黑甲衛們握緊佩刀,他們之前和那群詭魅打過交道了,除了抓到一撮黑毛,一無所獲。
還有幾個兄弟被偷襲受了點輕傷。
那玩意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說話間,就見火光外出現了一個個‘人影’。
說是人,那東西形體更似猿猴,渾身黑毛,長臂垂地,隻有一隻腳,一蹦一蹦的前行。
這些家夥,脖子上都頂著或大或小的骷髏頭,眼眶中猩紅的眼睛冒著嗜血的光。
隨著它們靠近,詭異的笑聲不斷響起,似人又似獸,那笑聲裡滿滿都是惡意。
“這是什麼鬼東西!”
“是山魈!”司徒鏡罵了一句“都找東西堵住耳朵,山魈的笑聲會蠱惑心神,這玩意奸猾得很。”
黑甲衛還好,都是心智堅定之輩,但那幾個幸存的衙役已經雙目發紅,竟是要朝著火圈外走去了。
有黑甲衛過去,直接將這幾人打暈,但山魈的笑聲越來越大,直往人耳朵裡鑽。
司徒鏡心裡也生出煩躁,這東西怕火,不敢靠近,就想著影響他們神智,讓他們離開火圈出去自投羅網。
有黑甲衛彎弓射箭,但山魈速度極快,身影難以捕捉。
司徒鏡又罵了句。
黑夜冗長,才剛剛開始,注定這是一場拉鋸戰。
司徒鏡口中大聲念起靜心咒,但他一人的聲音,如何能對抗幾十隻山魈的笑聲。
眼看身邊有人快堅持不住了,司徒鏡心裡也焦急起來。
女子的聲音,像是利刃一樣,如破帛般,直接刺入。
“真有意思,大半夜的,這山上猴子開大會嗎?”
山魈的笑聲戛然而止。
司徒鏡等人身體搖晃了下,下意識循聲看去。
就見陰森的樹林中,一盞鬼火輕搖,有人提燈從林中走出,紅衣裙裾飄搖,像是自幽冥而來,神秘而詭豔。
司徒鏡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王、王妃?!”
黑甲衛們也是一臉震驚。
那些山魈似發現鮮活獵物般,嘴裡發出更加興奮的尖笑,齊刷刷朝青嫵的方向撲去。
“王妃小心!”
司徒鏡大叫,其餘黑甲衛也都提刀要衝出火牆。
下一刻,他們全部僵住。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