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亦飛也抓緊了劍身,宋雪宜這一劍全然不是虛應其事,欲要等人相救,用足了全力。
死靈之氣氤氳而出,消解勁力,漆黑的氣流縈繞在金虹劍上,仿似煙霧般飄散。
看著分外詭異,像風亦飛手中抓著的不是一柄劍,而是燒紅了的烙鐵一般。
疲倦力衰的桑書雲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麵露驚容。
桑小娥已是驚叫出聲。
出手相救後,風亦飛才覺不對。
我心腸太好了啊!
她死就死,關我什麼事啊?
不過自己不救,方歌吟也會救她下來的,也沒差了!
方歌吟一把奪下了金虹劍,急道,“師娘,你何故如此?萬萬不可尋短見!”
宋雪宜淒然一笑,“吟兒,你阻得了我這一劍,卻阻不了我自斷心脈,我若想死,誰又能攔?”
說話間,她嘴角就溢出了鮮血,身子向後倒去。
周遭眾人齊齊驚呼。
“師娘!”
方歌吟眼疾手快的將宋雪宜扶住,卻已是救之不及。
宋雪宜淒婉的笑道,“我有個請求吟兒答應我”
“師娘儘管吩咐!”方歌吟顫聲道。
“這金虹劍是自雪的隨身之物請給了我陪葬”宋雪宜斷斷續續的說道。
“好!好!”方歌吟不住點頭。
宋雪宜臉上泛起了一片紅光,說話也流利了些,“我不是個好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回光返照了,大多數人都是麵露悲容靜靜的聽著,除了風亦飛與倚樓醉清風。
“自害了自雪後,我卻也謹遵婦道,再沒沾染其他情緣,心底隻有自雪,可見著桑幫主後,心裡卻開始動搖了,我本就有心在完成自雪的生平憾事,清剿血河派後追隨他於黃泉之下,此際更是一定要在未變心前,殺掉自己,以絕這可能的發展,唯有這樣,才對得起遭我殘害的自雪”
風亦飛還真沒想到她真是看上了桑書雲,倒是有些另類的剛烈,怕自身變心,就要立即尋死。
“答應我將我連同金虹劍與自雪葬在一起”
方歌吟又忙不迭的點頭。
這番話說完,宋雪宜已經是氣若遊絲,輕輕的哼道,“生要能儘歡死”
一句話沒說完,就斷了,腦袋無力的垂下,耷拉在方歌吟的肩頭。
“師娘啊!”方歌吟痛心疾首,仰天長嘯。
倚樓醉清風也搶了上前,“啪嗒”一聲就跪了下去,以手捶地,哭天搶地的悲呼,“師娘你怎麼能就這麼去了!”
風亦飛看得一清二楚,這貨叫得淒厲,都破音了,但臉上是一點淚痕都欠奉。
還真看不出來他有這一麵。
演技雖然是誇張拙劣了些,但在這當口,就沒多少人去細看了,反是有幾名天恨教的部眾上前攙扶勸慰,覺得他大有孝心。
風亦飛也不好什麼都不做,拍了拍方歌吟的肩膀,放低沉了聲線長歎了一口氣,“二弟,節哀順變!”
一片愁雲慘霧的,呆在這裡就覺不自在,風亦飛索性溜了開去,去找雪糕等人會合。
遠遠的就發現雪糕與帶著你老婆,漸行漸遠的時光四個此時都在做吃瓜群眾,在人群中圍觀另一出事情。
風亦飛已聽得雪峰神尼的話語聲在風中傳來,“此番恒山派遭遇大劫,全因我率門人參與了剿滅血河派餘孽之故,雪峰愧對恒山列祖列宗!”
自人潮中如遊魚般穿了過去,到了雪糕身旁,隻見恒山一班尼姑與好十幾個女玩家列隊而立,玩家妹子們的隊伍還算整齊,那幫子尼姑的的隊伍卻是疏疏落落,空間甚多,就剩十幾二十人,顯然,恒山弟子在這一戰大劫中是傷亡慘重。
雪峰神尼跪在中央,上首站的是九劫神尼與攙著她的“中意七七”。
九劫神尼已然道,“卻也怪不得你,華危樓與大風道人那夥賊子興風作浪,為禍江湖,這場浩劫,恒山派也難置身事外。”
雪峰神尼即應道,“我卻是壞了掌門訂下的規矩,帶了男子上山”
“事急從權,也不能怪你,你帶各位俠士上山,也是為了掃蕩群魔,同除強敵罷了。”九劫神尼道,“你若是不帶人來相救,我恒山一派就要齊遭大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雪峰你不但無過,且還有功,起來吧!不要給諸位俠士看了笑話!”
風亦飛一奇,被蕭秋水揍了一次,九劫神尼還變得通情達理了,這算是好事吧!
諸位俠士那就是包括我了,很好!狠好!這話中聽!
雪峰神尼不由分說的道,“規矩不可廢!”
一轉頭,朝向上首一名女尼喝道,“清一,帶男子上山者,應遭何罰?”
清一身軀一顫,不假思索的應道,“要五刀穿魂”
雪峰神尼喝道,“何謂五刀穿魂?”
清一倉惶的答道,“五刀追魂是以法刀穿心、肝、肺、臟、胃。”
雪峰神尼朗聲喝道,“我願領受刑罰,眾位上山入了懸空寺之事,自此而終,由我全數擔下了,請掌門應允!從此之後,規矩依然,男子決計不能踏足懸空寺一步!”
也不等九劫神尼答應,雪峰神尼手一翻,掌中就多了一柄短匕,反手朝著胸口刺下。
眾人齊皆震驚,真要刺心、肝、肺、臟、胃,雪峰神尼哪還有命在。
風亦飛也是錯愕失色,那邊宋雪宜剛自殺,雪峰老尼姑你又來了,你們自儘還帶組隊的啊?怕黃泉路上寂寞?
離得有些距離,相救已是不及。
僧袍飛卷,天象大師瞬息間就到了雪峰神尼身旁。
在他掠出之時,就發出了一道罡氣擊落了雪峰神尼手中的短匕。
此時,雪峰神尼胸口的衣袍都被劃破了個口子,虧得天象大師出手夠快。
“不可如此!”天象大師大喝道,一探手,那柄短匕就攝到了他手中。
雪峰神尼淒楚的道,“你彆壞我修行!將法刀還我!”
天象大師呆立當堂,手一鬆,短匕墜往地上。
卻還未觸及地麵,就“呼”地一下飛出,落入了九劫神尼的掌中。
九劫神尼似是受傷頗重,隻是隔空攝物,都讓她直咳嗽了幾聲,歎息道,“那規矩已經廢除了,日前神州結義的盟主蕭秋水上山與我對決賭鬥,我敗了給他,也便依他所言,諸位俠士在這見證,從此恒山懸空寺,再無男子不可上山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