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不用擔心了。
穀方任俠已淩空將方拾舟自毒霧中提了出來,落往了另一邊。
雙足一踏上地麵。
他腳下的土地就為之變色。
本來是黃土掩蓋的山岩,瞬息之間,就鋪上了一層綠,一層詭黃。
封號鬥羅為之震驚動容,在這一刹那,師父的臉色竟然好轉了,恢複了本來的膚色。
看起來,師公是將師父身上的毒引了出來,轉注入崖上岩土裡。
方任俠卻是驟然臉色一變,身軀也跟著一顫。
他出現異狀的這一息功夫,米蒼穹已疾衝而前,蟠龍棍的尖端帶起了一道厲烈的龍卷風,劈空砸下。
方任俠臨急不亂,百忙中將方拾舟一手護去了身後,怒吼起,吐氣揚聲,劍指朝向當頭轟下的龍卷風戳了過去,金芒瞬即凝聚成了一柄利劍。
他整條手臂都似融入了劍中,僅能見金光璀璨的劍身。
那已不似是劍氣,像形成了實質的寶劍。
蓬!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強橫無匹的勁力狂飆四射,卷襲八方。
米蒼穹口中溢血,一個倒翻筋鬥,跌了出去。
方任俠亦是口噴鮮血,他卻不能退,也不敢退。
他還要護住義子方拾舟。
方拾舟就在他身後。
沒作卸力,硬生生的承受了反震的力道。
這一下硬拚,他吃了暗虧。
可也是心甘情願,隻要未傷及方拾舟分毫,他便甘之如飴。
就在他負創的這當口,方拾舟忽然動了手。
一劍狠毒無比的刺向了他後心。
封號鬥羅直看得目瞪口呆。
師父居然向著師公下殺手!
這一劍刺得極狠,極毒,極為之突兀,全不留情,不留絲毫餘地!
就像麵對的不是視他為親子的義父,而是對著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
方任俠大叫一聲,身子一下前傾,鮮血已是自他背門飆出。
呼聲不是因為傷痛,而是因為憤怒,充滿了莫名的悲憤。
方拾舟的血劍刺進了方任俠的背脊,但沒有穿胸而過,入肉也似不深。
方任俠的護身罡氣還是起了作用,未能造成致命傷害。
方拾舟想要拔劍,一下卻未能拔出來,劍鋒似已被鉗緊。
“小看,你竟!——”方任俠猛扭頭,目眥欲裂,嘶聲咆哮。
話也沒說全,反手一掄,就抓了過去。
方拾舟拔劍未出,見得義父這般模樣,人已慌了,急棄了手中劍,怪叫一聲,腳步倒滑,向後飛退。
方任俠手上已凝起劍芒,卻還是猶豫了下,凝而未發。
若他真個出手,方拾舟不死也得受創,偏他仿佛是於心不忍般,遲疑了一霎。
子弑父,禽獸不如!當殺之!
方拾舟棄情棄義,罔顧親情,他卻是像還下不了手般,頓了一頓,停了一停。
得了這空隙,方拾舟急抬雙手,俊麵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種聖潔的瑩潤光彩。
兩手做半弧形,徐徐揚起。
動作看似非常緩慢。
但時間彷如在這一瞬之間,停滯了下來。
手揮過之處,手影卻仍留在那兒,並沒有消散。
封號鬥羅震驚無比的凝望著這一副奇景,隻見那手影如蓮花瓣一樣,重重綻開,優美繁複,層次深明。
師父的全身都似放出了七彩的奇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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