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七殿下救了鳳霖。”
王玉致這話說的真心,那天晚上的混亂景象,不用她打聽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厲染靜靜地望著王玉致,“您見外了。”
不緊不慢,清清淡淡,客氣中透著疏離。王玉致放在身前搭在手腕上的手握的更緊了。
“七殿下,有些話我說的唐突。鳳霖是我們楊家唯一的孩子,他小時候身體不好,也是被我們寵壞了,要是他有什麼做的不好惱了您不高興,還請您多擔待。那孩子脾氣是不好,但沒有壞心思。”
厲染嗯了一聲,似乎覺得這樣回答太輕率,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了。”
王玉致笑著從身後的八角手裡拿過一個食盒,“裡頭是我做的一點小點心,上次鳳霖說你喜歡,我這次就帶了一些進來,希望您彆嫌棄。”
厲染抬起頭,怔愣的看著王玉致手中的盒子,突然側過頭,鼻尖有些微微冒汗,王玉致也不急,伸著手一直微笑著。
厲染僵硬的伸長手臂,小心的接了過來,卻始終不敢看王玉致,一聲謝謝比剛才的那句我知道了軟了幾分。
王玉致在心裡歎了一聲,又是一個彆扭孩子。
楊鳳霖躺在床上直哼哼,後背疼,是真疼。這天氣還熱,渾身黏糊糊的,恨不得站一排人給他扇風。
雙手抱著枕頭,頭向著牆,雙腿無聊的抬起來一搭一勾的上下擺動。
突然聞到一股檀香的味道,楊鳳霖猛地轉過頭。見厲染正靠過來想看他的傷口。
一個抬起頭,一個垂下臉就這麼對上了。
兩雙烏油油的眼睛,互相看著,一陣尷尬。
楊鳳霖哼了一聲轉過頭趴在枕頭上,“你怎麼來了?”
厲染站在他床邊,木著臉仿佛剛才的尷尬隻是楊鳳霖一人的錯覺。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楊鳳霖鼻孔出了一口濁氣,又要靠眼神交流演啞劇了。
楊鳳霖視線向下,突然看見厲染那雙布鞋上頭不知是不是被火星燎了,有個不小的破洞,順著看上去,看到那破損毛邊的袖子。後背的疼痛都止不住他心裡的惱火。
“你這褂子穿了多少年了?沒做新的嗎?內務部這幾個,等我好了,我……”
身邊的人動了一下,楊鳳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沒個思想準備嚇的楊鳳霖往後頭一躲,又扯到了傷口,疼的眼角都擠出了眼淚。
“你能先出個聲嗎?”
要不是這姿勢不能捂心口,楊鳳霖真想好好的揉揉這幾天備受摧殘的心。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厲染彎著腰盯著楊鳳霖,厲染看人的時候就是死盯著,那股狠勁就如同要通過這層皮相挖著你的骨血看進你心裡頭去。
但你要反過來看他,他周身有著一層硬刺,你靠近他一些就能被紮的鮮血直流。
楊鳳霖知道他這是又起疑心了。真不知道他以前經曆過什麼,這麼重的防備心,彆說交心,就是向前一步都很艱難。
“我不該對你好嗎?”
楊鳳霖沒有避開他的眼神,大方的看回去。
楊鳳霖生來一雙好眼睛,滿目春情,仔細打量你的時候,不笑,那眼睛裡頭都帶著一絲春風。
楊鳳霖平時看人,眼中都帶三分輕佻,對著厲染他可不敢。厲染眉眼長得濃豔,一副好皮囊卻氣質清冷,一臉的禁欲高冷,對著這樣一張臉就算開個玩笑都覺得罪過。
厲染垂下眼,滿鼻子的藥味讓他額角緊繃,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王玉致的點心,楊鳳霖說他喜歡?他看到了。
沒錯他是喜歡,這麼精致的小點心他從來沒見過,含在嘴裡軟軟糯糯的。
但是喜歡有什麼用呢,美好的東西,他喜歡的東西都不是屬於他的。
厲染直起身子,一束穿堂的日光剛好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睫毛顫著,形狀姣好的唇抿著,
“彆對我好,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