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染沒空理心理活動明顯,但一點都藏不住的趙長鬆,留了一句好了拿進書房,就轉身離開了。
趙長鬆拿著砍刀,嘴裡隻嘖嘖,單身也是有原因的啊,七殿下。你看我,心裡有花娘,就是奔著娶她的心思去的。
你那口不對心的樣子,騙得了自己嗎?
一個使力砍下去竹葉晃動的聲音,好聽極了。趙長鬆拔出砍刀,忽然歎了一聲,也不能怪他,誰讓他當年的那段情以那般的慘烈收場,他那是不敢了……
厲染從書櫃上拿下來一張紙鋪開,寥寥幾筆,鳳凰花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厲染再要畫,手突然停了下來。楊鳳霖的那把扇子,扇麵是撚金絲,本國不產全靠海運進口,價值千金,有錢都不一定能買的到。看著案麵上那普通的紙張,厲染放下筆,背過身子,楊鳳霖一向是吃穿用都顯著富貴的,不知怎麼心裡有些悶。一轉頭,瞄到了桌上還沒收走的木盒子,那是王玉致給他的。
打開蓋子,拿出裡頭的一件小布頭,不是頂名貴的料子,但摸在手裡絲滑舒服,應該是上好的棉布,厲染摩搓著手裡的布料,想起王玉致將箱子交給他時的溫柔笑意。
是個很好的女子,嫁給趙家那樣的兒子是可惜了。
回到書桌邊重新拿起筆,就算是還了王玉致的這份好意吧。
趙長鬆捧著削好的竹子,放在厲染跟前,伸長脖子往厲染攤在書桌上已經完成的畫上看。這都多少年沒給人畫過了,沒看錯是鳳凰花吧。得,這還和名字對上號了。
趙長鬆看的眼角直抽抽,憋著笑忍的辛苦。曆染見他那樣,抓了桌上削好的竹子往他身上扔過去。
“你這幾年在皇宮裡頭待著,這手藝是越發回去了。”
趙長鬆哎喲一聲,笑嘻嘻道,“這不等著七殿下你一聲令下,我就為您兩肋插刀,舍身忘死了唄。”
厲染挑了幾根勉強還能看的,拿起來去了外間,走前不忘說一句,“有空多讀點書。”
趙長鬆納悶,他剛才說的不對嗎。
到了飯點,八角已經開始布菜了,想著少爺應該會在楊家吃完了再回來,也沒準備他的碗筷。失蹤了一個下午的七殿下總算是準點出現在飯桌上,剛坐下,一看對麵空蕩蕩的,眼睛一挑看向八角。八角站直的膝蓋下意識的一彎,尷尬的笑了笑。就見厲染放下了碗筷,離了桌子。八角剛想問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他吩咐人再做,就見一邊的侍衛長趙長鬆對他使了個眼色,八角也是個伶俐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厲染的後腰上有把扇子。
八角立馬回頭盯著趙長鬆,用嘴型問,“給少爺的?”
趙長鬆點頭,又加了一句,“自己做的。”
八角差點站不住,七殿下親自做了一把扇子給少爺……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幾個意思?”八角嘴型誇張怕趙長鬆看不懂,趙長鬆剛想回,已經走遠的厲染突然折回來,冷硬的看著“眉目傳情”的兩人,
“彆以為沒發出聲音,我就不知道。”
咳咳咳!
咳咳咳!
兩人同時閉了嘴。
這一等,就等到天黑。趙長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揮手趕著在頭上繞了許久的蚊子。
八角伸著腦袋,墊著腳尖往門口看了好幾回,沒道理啊,算時間也該到了,今天有點晚啊。
側頭悄悄打量著坐著淡定百~萬\小!說的厲染,八角有些擔心。等了這麼長時間,七殿下還沒吃東西呢,少爺也真是的,這麼晚,要是惹七殿下不高興了,又要乾架。
八角這頭擔心,那頭給趙長鬆使眼色讓他出去看看。趙長鬆抱著手臂,去了大門口。八角朝門口不著痕跡的挪了挪,再悄悄偏過頭,厲染百~萬\小!說的姿勢一點沒變,漂漂亮亮的一個人,可惜太冷淡。再漂亮有什麼用,抱著一塊冰過日子誰受的了。
這時,門口傳來了楊鳳霖和趙長鬆的說話聲。八角高興的手一拍,“少爺回來了。”
正想迎出去呢,身後一陣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音,一陣檀香味帶著風從他身邊掠過。
八角扶著門,秀氣的小鼻子小眼寫滿了不可思議,剛才還端坐百~萬\小!說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他身邊,整了整衣服,隨後淡然的跨門出去。
八角被那股檀香味刺激的打了個噴嚏,搓了搓鼻子。
七殿下對少爺,也不是太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