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厲染從軍部回來,楊鳳霖沒在臥室。厲染去了書房,看見楊鳳霖披著一件深黑色的毛衣外套,半跪在椅子上,趴在書桌前不知道在畫什麼。
脫了外套交給八角,厲染走近一看,楊鳳霖也沒抬頭,自顧自畫著,“不準笑啊,我就這水平了,和你是不能比的。”
厲染接過他手裡的筆,“你去歇著,告訴我你想畫什麼,我來畫。你身後還不舒服是嗎?”
楊鳳霖揉著跪疼的膝蓋,起身將位子讓給厲染,“來,給你。”
厲染盯著紙上那歪歪扭扭勉強能看出來畫的是啥的畫,有些無奈的看著楊鳳霖,“要讓工人按著你說的這個造起來也是有些難為他們了。”
楊鳳霖不樂意了,有這麼難看嗎?
“你知道了?馮將軍和你說了,孤山礦脈的事情?”
厲染抬筆修飾了一下書桌上的畫,“你上次說要看螢火蟲是假的,想進山探脈才是真的。”
楊鳳霖拉了一把椅子半挨在上頭,“那時候,你不是還沒下決定嘛?”
厲染放下筆,握住楊鳳霖一直在書桌上輕輕敲擊的手,“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楊鳳霖想拒絕,心想你不是很忙嗎?算了,不浪費口水了,一起就一起吧。
“不耽誤你的工作就行。”楊鳳霖打了個哈欠,抬手看著上頭的墨汁,打算去洗洗。卻見厲染從口袋裡頭摸出一瓶藥。
“這乾啥的?”
厲染有些尷尬,“給你後頭用的,昨天有點腫。”
楊鳳霖眼皮跳了兩下,嗬嗬笑著,“那你給我吧,我自己來。”
厲染哼了一聲,臉微微側著沒和他對視,“你自己不太方便吧。”
楊鳳霖拿過藥瓶,突然很想逗逗他,彎腰靠近厲染趴在他肩頭,湊近他的耳邊說道,“這玩意讓你給我上,那就是方便你了。我怕藥沒上成,我先被你上了。”
溫熱的呼吸噴在厲染的耳朵上,耳垂到脖子一片皮膚汗毛都立了起來,隨後全紅了。
楊鳳霖忍不住笑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去裡頭洗漱去了。
厲染伸手蓋住剛才被楊鳳霖碰觸的那片皮膚,緩緩握拳,突然站起來,隨後又坐下,單手抵著太陽穴,搖著頭。
一聲輕笑,厲染的臉也紅了。
隔天,一行人上了孤山。車停在山腳下,還要走一段路進山。厲染打開車門,拉著楊鳳霖下來囑咐他跟緊自己。楊鳳霖裹得就剩下一雙眼睛,此時因為笑正微眯著,厲染將他扯進懷裡,將他的圍巾收緊了一些。八角趕緊轉身,一轉身就看見龔全,這麼巧眼神就對上了。
“你待會跟緊我,親王有七殿下帶著不會有事。你第一次來,可彆走丟了。”
八角縮著圓圓的小腦袋,點頭如搗蒜,“我肯定跟得牢牢的。”
這個回答龔全很滿意,身側傳來一聲冷哼。陳震挑著眼看他,龔全尷尬的低下頭,不理會他。
陳震心想,你對那吃貨的心思怕是全太原道都看出來了,就那吃貨還傻傻的把你當成好心的大哥。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楊鳳霖昨晚睡到半夜醒過來,沒見身邊的厲染,起身上廁所經過外間看見還趴在書桌上動筆的厲染,燈光下伏案的人,神情嚴肅,嘴角抿得緊緊的。燈光打在他的鼻梁上,暈染了他的側臉,緩解了一些他的淩厲。
楊鳳霖靠在門邊,攏了攏睡袍,也就在他麵前厲染能放鬆一些,他在軍部的樣子不得知,想來也不會比現在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來得好。
慢慢來吧,這麼多年的怨和恨,不是一時間就可以消減的。
聽說他還把馮瑩帶了回來,楊鳳霖從來沒想問厲染為什麼。就如他從不問厲染為什麼出伽藍殿,為什麼突然決定要成王。
他能做的就是尊重他每一個決定,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的幫他。
厲染微涼的手指頭戳了戳楊鳳霖的臉頰,“你在想什麼?”
楊鳳霖回神,拉下嘴上的圍巾,“沒想什麼,我們走吧。”
厲染看了他一會,摸著他的嘴角,“有什麼想問的問我就是,隻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楊鳳霖笑了,故意壓低聲音,“那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有多喜歡我呀。”
厲染沒回答,拉著他的手走了,楊鳳霖微笑著緊緊回握住厲染的手,這是害羞了,你怎麼對著我臉皮就薄了呢。
這段山路從山腳走起,要經過一大片山民的居住地。楊鳳霖盯著被白雪覆蓋的破舊房子,停了下來。
厲染示意龔全和陳震帶著隊伍繼續向前,他隨後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