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闌珊!
八角抹著額頭上的汗跑進來,“少爺,我打聽出來了。原來西南這處內部也不太平,這段時間常有械鬥,那個被炸死的人就是運氣不好,剛好碰上了,白白丟了一條命。”
八角拿起桌上的茶壺,嘴對著茶壺嘴就是一頓猛灌。
楊鳳霖心想,內鬥?西南這塊向來是梁羨頤一人獨攬大權,從來沒聽說過內部有不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也來不及深想,楊鳳霖理了理身上輕便的短裝,“不早了,我們走。”
八角用袖子擦著濕潤的嘴角,“少爺,就算我們進去了,西南這麼大我們去哪裡找七殿下?”
楊鳳霖將匕首收好,“不進去我們連一點希望都沒有,總要試試。”
八角紮緊了頭上的布巾,“我明白了,少爺。”
兩個人穿著西南人的服飾跟著運送貨物的車進了西南。錢到哪裡都是好東西,楊鳳霖給了這批貨的主人兩條黃金成功的混進來了車隊裡。老板也不是個多話的,隻是提醒他們西南境內不安全,一定要跟著車隊走,不然出了危險他可不負責。
楊鳳霖問,西南近期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剛開始老板不願意說,楊鳳霖將手上的手表脫下來遞給老板,老板狐疑的看著他,沒接。
“您這年紀輕輕,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身,這個時候您進西南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們就是普通生意人,愛錢可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楊鳳霖笑笑,“大哥多慮了,我一個妹妹嫁來西南,聽說在夫家過得不好,想來看看,我就這一個妹妹,唯一的親人。這不剛來就聽說西南戒嚴了,進出不容易這才麻煩大哥。”
那老板盯著他看了一會,也不說信了楊鳳霖的話,隻是將手表接了過來,盯著裡頭那一圈亮閃閃的寶石。
“前頭日子來了一群外來人,聽說是皇城來的。梁先生受了重傷,這才戒嚴。”
八角緊張的看了自家少爺一眼,楊鳳霖臉色不變,“梁先生受了傷?是那群外來人乾的?出了這種大事,看來這群人也活不了了。”
那老板將手表收進懷裡,“可不是,聽說全都死了。”
八角忍不住啊了一聲,趕緊捂住嘴。那老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先生的妹妹住在何處?”
楊鳳霖報了個地名,那老板道,“還好,離梁先生的住地遠。現在那裡都有人看著,外圍的幾條街都封了,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楊鳳霖忍著喉嚨口的腥甜,“既然人都已經找到也處理了,為何還要如此。”
那老板壓低了聲音,歪著頭湊近楊鳳霖,“聽說還有一個人沒找到。”
車隊行進一半,停下來做修整。八角拿出懷裡的乾糧遞給楊鳳霖,楊鳳霖吃了一口,回頭看了看嘈雜的人群,“我們得找機會脫離車隊。”
八角嘴裡含著饅頭,“我們不跟著一起進城?”
楊鳳霖搖頭,“進了城,我們想單獨從車隊裡頭脫離出來就難了。隻能半路走。”
八角擦著嘴角的饅頭屑,“可我聽車隊的隊長說,這一代常有人打劫,梁羨頤出事以後,西南內部為了爭地盤三天兩頭的火拚,我們單獨兩人出去不安全。”
楊鳳霖凝神想了想,的確現在離開不是穩妥的辦法。
突然,不遠處傳來幾聲槍聲。
車隊裡的人頓時慌亂起來,隊長在前頭喊了一句,“大家快走!”
八角護在楊鳳霖身前,楊鳳霖見著車隊隊長朝他的方向跑過來,邊跑便喊,“快走!快走!”
槍聲起,原本前方奔跑的人腦袋射出一條血線,在楊鳳霖跟前倒了下來,八角渾身發抖,可兩手還是大大撐開緊緊攔在楊鳳霖的身前。楊鳳霖伸出手蓋住八角的眼睛,“彆看。”
來不及等到八角說話,身後越來越密集的槍聲讓楊鳳霖身體僵硬,車隊越來越多的人朝他的方向跑來,楊鳳霖咬著牙,“跟著他們走。”
八角慌忙點著頭,“少爺,你走前麵我後麵跟著。”
楊鳳霖猶豫了一下,八角把他往前頭一拉,自己走到他身後,“快走!”
楊鳳霖來不及思考,跟著人往前跑,後頭有槍聲也有人倒下的慘叫,迎著風他能聞到火藥夾著血腥的味道。
他被身後的八角推著跑,嘴裡嘶啦嘶啦的往裡灌著風,嘴裡滿滿的鐵鏽味,不知道跑了多遠,身後的槍聲逐漸遠去,楊鳳霖停下來,回頭一看八角竟然不見了。
楊鳳霖想都沒想就調頭往後頭跑,被他前頭的人一把抓住,“你不要命了,不能回去。落到那些人手裡不會有好下場,他們搶了貨不會追過來,但你不能跑回去找死。”
楊鳳霖眼底泛著血絲,他掙脫著,“我的侍……我弟弟還在後麵我要回去找他。”
那人看著他癲狂的模樣有些同情,“這會沒跟上來的人大多找不回來了,你可彆犯傻跑回去。唉,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聽勸啊!”
那人看著楊鳳霖跑遠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楊鳳霖按著原路跑回去,路上有不少屍體,他認得是同一個運輸隊的人。楊鳳霖身體越來越涼,八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