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詭眼新娘!
麻袋裡的人滿身血汙,鼻青臉腫的,看不清原本的樣子,夏螢也顧不上看,拍打著對方的臉“還有氣嗎?你還活著嗎?喂???”
對方毫無反應,夏螢咬牙,其實她還有一點和彆人不一樣,她是個奶媽,遊戲術語裡那種奶媽,能救人的。
神婆還在世時,經常神神叨叨地說,夏螢不是人,還不準她在人前露出自己的治療能力。
那會,夏螢剛發現自己和彆的小夥伴不一樣,比如,她能看到很多人,可是彆人都看不到,因此,夏螢被其它小朋友排擠孤立,神婆這麼說,夏螢也就這麼做了,那以後,夏螢從來沒有表現出自己和彆人不一樣的地方,一直一直像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夏螢不知道自己今晚這是怎麼了,但是既然她不顧自己手指的痛楚中邪一樣把這人挖了出來,那麼,這人便無論如何也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她麵前!!
綠色的星芒從夏螢血跡斑斑的手上湧出,帶著生機湧向地上生死不知的人。
綠色的星芒帶動著森林裡的樹木,那些平時看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的花草樹木也開始冒出點點綠色的星芒。
熒光將陰森的森林照得如夢如幻,雨滴不知何時變小,從磅礴大雨變成了細雨蒙蒙。
麻袋裡生死不知的人胸膛開始出現明顯的起伏,夏螢收起能力,臉色蒼白,這種能力,像是把自己的生命力分給被救治的人般,每救一次人,夏螢都會大病一場。
神婆死的時候夏螢不在身邊,等她回去時,神婆已經隻剩下了一盒骨灰。
如果她當時在,那麼一定可以救活神婆的吧,一定的。
夏螢開始哭,伏在這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身上哭得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哭了一會,夏螢緩過勁來了,開始對著這個耗費了自己大半生命力救回來的陌生人碎碎念“你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活得好好的,比誰都好。”
“聽到了嗎?活著!!!”
把神婆那份也一起活下去,如果可能,還可以加上她那一份,對了,還有夢裡的崽,把夢裡的崽子的那份也加上去,這麼一算,這人就帶著三份生命在活,當然必須得活著了啊。
夏螢把自己給算笑了,笑完平靜著臉,盯著麻袋裡的人看。
“雖然看不出具體的長相,但是看著真像我家的崽子。”
夏螢這麼說道,軟萌的聲音帶著開心,好歹是她連續做了一個月夢養大的崽子,提起他當然會令人感到開心,可惜·····
正在悲春傷秋,夏螢忽然聽到其它動靜,以為是拋屍的人回來了,嚇得起身就想跑,可惜沒有力氣,直接撲倒在麻袋裡的人身上,“不好意思大哥,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毫無誠意地道歉完,夏螢拖著疲憊的身體,將麻袋裡的人拖到不容易發現的灌木叢裡,自己撐著身體隨便找了一個方向跑。
仁至義儘了,真的,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救這人,一定是!
所以在疑似拋屍的人再次回來的時候,夏螢把人藏起來,然後毫無心理負擔地自己跑了。
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走到天亮,走得人都快放棄希望了,夏螢才走出了那片森林,走出森林後,夏螢倒是認出了這地方,西郊。
荒無人煙的西郊,離她上班的東郊遠得二萬八五的。
還好手機還在,夏螢用手機打了個車,司機一開始拒載,夏螢好說歹說說自己讓人搶劫了躲山裡躲了一夜才這副磕磣樣子,絕對不是神經病,司機才讓她上了車。
回到自己家裡,夏螢一屁股倒在床上,莫名又想哭,憋了一會,發現可能是因為在森林裡的時候下著雨的原因,她把眼淚都給哭光了,現在哭不出來。
無論生活如何操蛋,人生還是要繼續前行。
深諳這段話的真理的夏螢咬咬牙,自己清理好自己的手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次,她又夢到了一年前雲養的崽,這回的崽有些慘,被一群人圍著,手上插滿了管子,沒多時,這些管子又都被撤了回來,夏螢在夢裡聽不到除了崽子以外的聲音,隻能憑其動作神態,估摸著對方應該在說,奇跡啊奇跡啊,這簡直就是奇跡啊,嗬嗬,浮誇!
“你終於回來了!”
這回,夏螢耳畔傳來的聲音有點低啞,帶著說不出的魅惑,和以往的公鴨嗓子孩子氣完全不同。
夢境裡的其它人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唯一擁有色彩的隻有躺在擔架上,臉上帶著青紫,笑得一臉溫柔,柔得幾乎令人心醉的少年。
崽長大了。
這是被社會毒打以後變得越來越直女的夏螢心裡唯一的想法。
她沒有感觸萬千地對崽子說是啊,我回來了。也沒有眼淚婆娑地告訴崽子她很想他,相反,夏螢有點兒疑惑,這次看見的崽子不知道為什麼,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親切感。
這種感覺夏螢很清楚是因為她的能力,被她救治過的動物都會和她產生這種感覺,不同的是,動物與她,像是子女與父母那般,而崽子和她,卻是另一種感覺。
夏螢自己也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麼感覺。
似乎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又似乎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類的。
弄不懂就不管了,夏螢果斷放棄琢磨,感慨地摸了下崽子的頭發,真軟。
然後夏螢就看到崽子臉上一黑,伸手把她的手拍開。
切,崽子大了不由娘,夏螢放開手,轉身就走,她沒有這種崽子!!
走了兩步,夏螢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看到崽子用他那雙像是盛滿了萬千星空美景一樣美好的眼睛陰沉沉地看著她。
真可怕!
“你還想走嗎?”
崽子說道。
夏螢搖頭,“彆提了,阿崽啊,娘心裡苦哇,娘昨兒個中邪了,自己命都不要地去救了一個野男人,關鍵娘連那個野男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