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這麼說著,語氣卻帶著一點小小的得意,嘴角微微勾起一副使了壞的樣子。
感覺這當中有問題。
荊陽扭過頭決定不再關注這個問題。
另一邊,黎淵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見到夏文軒之後,你準備問他些什麼?”
桑葉沒回頭“你是指什麼?”
“瑞貝斯稍微有點權力的人現在都被兩大股東找人監控著,比如說荊陽的母親。”
他頓了一下“劉女士的行程是被瑞貝斯24小時監控的,甚至已經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地步。按照夏文軒這樣朝九晚五的作息,他所掌握的瑞貝斯的那些信息至少對他們公司而言並沒有太大影響。”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桑葉打斷他,他擦乾了手,轉身“就算參與了reb3的實驗,夏文軒在瑞貝斯公司裡的地位仍舊不會太高。但是第一,目前我們隻有這麼一條路可以走,而且說白了,我對能從夏文軒那裡問出多少事和你一樣不報什麼希望。但是……”他有些猶豫,是否需要把更多的消息透露給黎淵。
黎淵視線向下,看著兩人之間的地板,似乎想把它盯出一朵花來似的“提到那位姓左的股東的時候,你的神態和動作都出現了些許的變化。我可不可以認為,你口中的那位左醫生就是瑞貝斯生命工程的新股東?”
桑葉張了張嘴,他想找些什麼借口搪塞,不過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放棄了這個想法。黎淵非常聰明,本身又有心理知識,現編的說辭很容易出現圓不回來的漏洞。他伸手拉住黎淵的手腕,把人帶到客廳坐下“我,不是很確定。”
“因為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說自己是醫藥行業的,所以大家都默認他是醫生了……”桑葉有些苦惱“現在回想一下,他的確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醫生。喊他左醫生什麼的,都是我們自顧自的在那裡喊。他充其量隻是默認。”
“我們?”黎淵抓住了這個詞。
“咳……嗯。”桑葉比劃著“有挺多人這麼叫他的,你就當……嗯,聊天群。”他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能替換的詞。他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麼具體來說這件事……這很難描述,甚至令人難以置信。我覺得我說完你可能會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世界上有很多難以置信的事。”黎淵說“我判斷你的精神狀態沒有問題,硬要說的話,也隻有因為長時間熬夜帶來的黑眼圈。”他的手拂過桑葉的眼角,捧住他的臉雙眼直視著桑葉的眼睛“是不是你的臆想,由我來判斷。”
“……我”桑葉直愣愣的看著他“太近了,你能不能先鬆開手?”
黎淵從善如流的放手,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桑葉沉默了一會,說道“你應該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因為我的同事都覺得我精神失常了,所以給我預約了心理醫生。”
“我這裡必須要糾正你,他們隻是覺得你心理出現一些問題。精神失常的話他們會直接撥打精神病院的電話。這個問題我總覺得之前回答過你。”
“你彆打岔!”桑葉瞪了他一眼“情緒都讓你給說沒了。”
黎淵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桑葉繼續。
“不管你怎麼說,那個夢在我腦海裡都過於真實,我想你應該已經意識到了,不管是左醫生還是解雨景,我說認識他們都是騙你的……不,不對,其實也不算是騙你。我們的確認識……”
“在夢裡。”黎淵說道。
“是的在夢裡。”桑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真的很不可思議我知道,一個人怎麼可能認識千裡之外毫無交集的人呢?我在夢裡和左醫生的關係很好,我知道他的一些習慣,知道他有時候會把自己關在實驗室好幾天不吃飯,為了做研究。甚至還知道他生日是7月21。確切的說我記得很多人的生日,隻不過……”
在末世,除了左醫生之外,他記住的生日最後大部分都變成了生祭。
他低下頭,從黎淵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他纖長的睫毛上下扇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情。
不過桑葉很快就從那種情緒裡走出來,他接著說“我那天匆忙離開,是因為我想起了大災難的具體時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在夢中感覺自己過了有十年。”桑葉最後還是把所有的事推向了未知的夢境“大災難爆發的時候……就在下個月13號。”
雖然不是很合時宜,但是黎淵還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缺德啊,大年初二。”
桑葉……
“而且是由雲城先開始的。”桑葉說道“我記得當時是病毒全麵爆發,雲城最嚴重,幾個醫院全都淪陷調過去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成為了感染者中的一員。”桑葉用手點著頭回憶著“而且末……夢裡沒有什麼醫生失蹤的事情。我來這裡也是想找找看是不是真的有左醫生這個人。”
“如果有的話,你怎麼做。”
桑葉沉默片刻避開了這個問題“這說起來很複雜,還是等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他轉而問黎淵“聽我說了這麼多,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黎淵說。
“我的生日是2月15日,麻煩你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