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點點頭。
“我們接著排除,不可能是因為報告的事。我想,在昨天之前,除了你我之外,應該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報告這件事。是這樣的吧?”黎淵確認道。
“沒錯。”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那麼他所在意的,應該就是你本身的價值。也就是你嘴裡說的那個,網絡係統。”黎淵說道這裡,似乎又有些不理解“但是對他來說,末世病毒應該是第一位的,他怎麼也應該去和左高旻套近乎啊……”
桑葉頭一歪,身體一斜,整個人都撲到了黎淵身上,說道“這個其實挺好理解的。因為左醫生一開始就是他的人,從前沒有過好感,現在突然冒出來有好感不會覺得奇怪麼?這樣的話還不如找一個可以拴住左醫生的‘繩子’讓他心甘情願乖乖留在這裡。”
他和黎淵對視了一眼。
解雨景就是這根繩子。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左醫生和解雨景的關係和末世沒有太大區彆。隻要解雨景一天留在瑞貝斯,左醫生也會為了他留下來。
黎淵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這件事再糾結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他決定翻過這一篇——
暫時。
在心裡的小本本上記下了不知道第幾筆之後,他主動岔開了話題
“之前,我們都沒有說具體來了幾個人。”他這樣說“看上去他似乎認為我們隻有三個人?”
桑葉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是這樣,我隻是跟他說了我的同伴。之後他就帶我去見了荊陽……所以,他不知道羿君也是我們的人?”
他胡亂的猜測道。
“我倒不這麼認為。”研究員想起昨天在十樓和荊陽會麵的那件房間,他摸著下巴,說道“我覺得羿君可能根本沒有被捉住。”
“這是其一。”
“其二,他和荊陽應該已經見過麵了……就在十樓的那件小房間裡。”黎淵說“我之前提醒你看窗戶鎖扣上的刮痕你看到了嗎?”
桑葉點頭“但是這隻能證明他成功撬開過窗子。荊通各種鎖扣。也許他打開窗戶之後發現這是十樓沒有辦法逃脫呢?房間裡也沒有可以當成繩索的窗簾布。再說就算有窗簾,也沒有能從十樓放到一樓這麼長的布。”
撕開也不行,更彆說到底能不能撕開還說不定呢。
“是,如果是這樣,你的推論非常有道理,但是。”黎淵伸手在桑葉的頭上揉了一把“我沒想到我讓你看鎖扣你就真的不注意其他地方了。”他揉完桑葉的頭,就把人撈進懷裡“在鎖扣位置正下方的窗台上,有一個非常淺的,半個灰色的腳印。因為窗台是深色的,所以不仔細看的話是注意不到的。”
“腳印是朝裡的,這就說明有人曾經在那個窗台上呆過,而這個人必然不可能是荊陽!”
如果是荊陽的話,他撬開窗戶,踩在窗台上,不管是出去還是回來,腳印都應該是朝外的才對。桑葉明白了黎淵的意思。
腳印朝裡,隻有可能是從窗戶外麵要進來的人。
“但是這個人沒有進來。”黎淵半磕著眼睛“隻有往裡的腳印而沒有往外的,他應該隻是在窗台上待了一會,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不超過十分鐘。”
“而能在窗外來去自如的隻有……”
“擦窗工人。”桑葉看他想的這麼認真,忍不住打斷他,補上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話。
黎淵……
他瞪了桑葉一眼。在得到了對方隱隱討饒的表情之後,又像是撒氣一樣捏了一把他的臉才接著往下說“隻有可能是帶有工具,並且有人在外麵接應的人。說實話這樣的人也許有很多。”他聳了聳肩。
“但是能讓荊陽毫無防備的人隻有那麼一個。”
“我甚至覺得他不像是一個保鏢。普通保鏢能隨便調配這麼多車嗎?而且普通保鏢,會穿高定的外套在雇主麵前瞎轉嗎?”
答案是不。
桑葉雖然沒有雇傭過保鏢,不過在他的印象中,保鏢的服裝應該都是簡潔並且便於行動的。像羿君這種騷包類型的保鏢,在某些幻想小說裡恐怕也很少見。但是他對荊陽的態度又十分在意……
明明魏高術也好左高旻也好,末世的源頭和結束都近在眼前,桑葉卻仍舊感覺前路撲朔迷離。
“哆哆——”
臥室門口傳來輕微地敲門聲。
“桑葉,你們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