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結婚之後!
林初時怎麼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見到聶寒。
大概是他臉上的驚異太過明顯,連聶寒也少見地稍微一扯嘴角,說“沒有想到會是我,是嗎?”
林初時還在震驚當中,但男人臉上些微的嘲弄神色,令他稍微清醒過來,他心裡好像被什麼輕刺一下,一時喉嚨梗塞,說不出話來。
聶寒步步走近,高大的身軀逐漸在林初時頭上籠下一片陰影。
他如今真是不同往日了,垂下來的目光深沉,尖銳,落在林初時身上,好像被鷹隼盯住的感覺,令人頭皮微微發麻。
“林初時,”男人喊他的名字,聲音低沉,又有些發著啞,好像是從喉嚨裡發出的細微震動,林初時睫毛一顫,聽到男人繼續說,“好久不見了,老同學。”
林初時和聶寒是高中同班同學,但其實說起來,他們的關係並不如何親密,也談不上友好,甚至在剛分班的頭一個學期裡,他們連話也沒說過幾句。
原因無他,聶寒是拿著國家補助金和學校獎學金的貧困資優生,平時很獨,總是眉目陰沉,在學校裡獨來獨往。而林初時是家裡通過關係硬塞進重點班的藝術生,本來學習就吊車尾不說,還常常因為校外的藝術補課而缺堂。
這樣的兩個人,原本就天差地彆,互不交集。
讓兩人開始有所交集的契機,是高二下學期第一次月考之後,他們的座位被分到一起。
林初時能和傳說中的學霸同桌,感覺還怪光榮的,把桌子搬過去之後,很熱情地和對方打了招呼。
結果聶寒理都沒理他,隻埋頭專心地看自己的書,林初時摸了一鼻子灰,討了個沒趣,當下對這位高冷學霸的印象就不太好,也就沒再主動搭理他。
不過畢竟成了同桌,總不可能還像之前一樣形同陌路。尤其林初時記性不太好,容易丟三落四,仗著自己是藝術生,也不怎麼把文化課放在心上,幾次上課要不就是忘帶課本,要不就是拿錯書,這種時候不免就要仰仗同桌,腆著臉求聶寒分自己一半的課本看。
好在聶寒雖然是個高冷酷蓋大學霸,輕易不和他這種不學無術富二代攪合,心眼倒也不壞,每次被林初時可憐巴巴地拽袖子,扭頭冷冷地瞪他一眼,最後還是把書推過來,兩個人一起看。
次數多了,林初時覺得這個同桌倒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接近,甚至仔細看看,聶寒五官深刻,眉目鋒利,鼻高眼深,就他學美術的眼光來看,其實是挺有特點,也很俊的一張臉,就是總板著臉裝大人,活生生給搞陰鬱了。
林初時發現了這一點,就心癢手也癢,在聶寒的書本上偷偷摸摸地給聶寒畫小像,畫完還給正主看,讓他給自己點評,聶寒自然是不會搭理他的,萬幸的是也沒有太生氣,林初時於是得寸進尺,幾乎在聶寒的所有課本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墨寶。
林初時自得其樂,兩人相安無事,甚至可以說是(林初時單方麵)相處愉快了一段時間。
後來重新排座位,倆人分開,林初時心裡還有些舍不得,時不時地穿過大半個教室,去找聶寒玩兒。不過聶寒大概對能擺脫他這個拖油瓶是很鬆了口氣的,一點不像林初時一樣依依不舍,林初時貼了幾次冷屁股,受到打擊,他自己身邊又不是沒有要好的同學朋友,也就忍耐著不再去找對方了。
本來這世上人來人往,交情濃了淺,淺了散,林初時以為他們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至於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鬨得兩人之間很不愉快,到最後更是徹底鬨崩。有時候林初時想起,都會覺得困惑,不明白為什麼會到那樣的地步,但也沒想過還會有後續。
更沒想到多年之後,還會在這樣的場合,和對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