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結婚之後!
車子在醫院前的路邊停下,林初時先行下車,沒想到聶寒也跟著下來了。
林初時回頭看他“你怎麼也下來了?”
聶寒頓了頓,神情自若地說“來都來了,順便拜訪你父母。”
“畢竟他們現在算是我的嶽父母了。”
林初時一聽他無比自然地說起那幾個字眼,就頭都大了,覺得渾身發麻,非常不適。
“……不了吧,”林初時委婉道,“這也太突然了,他們根本沒有準備。”
彆說他爸媽了,他自己都毫無心理準備。
聶寒看著他,不說話了。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
林初時覺得尷尬,這時卻聽到有人在背後叫他。
林初時回過頭去,看見他哥大步朝他走來,驚訝地問“哥,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應該正在公司忙得腳不沾地嗎?
林朔秋走到他身邊,先沒顧得上他的問題,而是濃眉微挑,看向聶寒“這人誰?”
林初時頭皮一炸,才想起身邊還有這麼個人在,他實在怕聶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來,搶先道“這是我高中同學,聶寒。”
又對聶寒猛打眼色,說“這是我哥,林朔秋。”
林朔秋上下打量聶寒,後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有錢且不好惹的大佬氣場,令一向在外威風赫赫慣了的林朔秋有些覺得被挑釁到,而且對方的眼神,尖銳鋒利,還有些陰沉沉的,也令他感到一種不快。
他皺了皺眉,說“這是你高中同學?我怎麼沒印象。”
這樣一張臉,再搭上這種氣質,他應該見過就不會忘才對。
林初時有些無奈“又不是我所有同學你都見過,而且好多年了,你可能見過,忘了也說不定。”
林朔秋一想,也是,也不再多想,看在他弟的麵子上,還紆尊降貴地伸出手,說“幸會。”
聶寒卻沒有動,他眼睛盯著林朔秋,臉色與其說是冷漠,更像是有些緊繃,他眼裡好像湧動著什麼情緒,要激烈地掙出來似的。
林朔秋的手停在半空,漸漸有些惱怒起來。
林初時也感到氣氛好像不太對勁,往聶寒看了看。
聶寒垂下眼睛,再抬眼的時候,已經平靜如常了。他伸出手,和林朔秋簡短地握了一下,很快就鬆開。
他說的是“久仰。”
讓林初時鬆了口氣的是,聶寒不知道怎麼,又不再說要去看他爸媽的事,而是轉身上車,離開了。
兩兄弟一起往住院部走去。
林朔秋看起來還沒放下剛才的事,一直在問“你的高中同學裡麵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在,你當時怎麼沒和我提過。”
林初時無言,默默地想和你說什麼,我跟他的關係有多壞嗎?
他哥這個人,說好聽點,是脾氣太直,性格火爆,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張揚跋扈,不講道理,還極其地護短。小時候因為林初時長得漂亮,性子又文靜,隻喜歡待在角落裡用彩筆畫畫,不愛和男生一起玩,因此不免遭到一些小混球的擠兌和欺負,結果他哥知道之後,直接掄起拳頭把人給挨個揍了個遍,哭著鼻子回家找媽媽。並且從此以後,隻要和林初時有過矛盾的同學,無論是惡意還是無意的,基本上都被他哥修理過,導致林初時在小學的時候,就靠著他哥,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學校一霸。等林初時上初中之後,林朔秋也上了高中,隻是學校離得不遠,所以還時不時會翻牆進來幫他揍人,當時甚至還傳過一陣他被黑|社會大佬罩著的流言,導致林初時所經之處,都有人跟風地喊他一聲老大,搞得林初時非常尷尬且丟臉。
好在等林初時上高中之後,林朔秋也去了外地念大學,林初時這才算脫離了他哥充滿愛的拳頭保護,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地自由交朋友,還不用擔心對方會被他哥問候了……雖說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就是了。
林初時真不敢想象如果他哥知道了自己和聶寒做的交易,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想想林初時就覺得兩眼發黑,腿也跟著發軟。
林初時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你還沒說怎麼這時候有空來醫院呢。”
林朔秋聞言,卻是難得放鬆地笑了起來“兩天前那家私募基金給我打了電話,說有意願給我們注資,今天還約好了麵談的時間,我來給爸媽說下這個好消息。”
林初時腳步頓住。
林朔秋回頭,問他怎麼了。
林初時搖搖頭,笑了下,說沒什麼,又跟上去。
他隻是沒想到,聶寒行動力如此迅速,明明今天才簽的合同,聶寒卻在兩天前就已經和他哥說過了……他是篤定自己肯定會答應嗎?
一時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管如何,聶寒真的說話算話,他還是鬆了口氣的。
兩兄弟去了醫院一趟,和父母說了投資的事情,兩個老人都很高興,林母又插著空念叨了幾句,讓林朔秋回家休息,怎麼能老睡公司,被林朔秋擺擺手敷衍過去。
醫生進來查房,也帶來個好消息,林父的病情得到了控製,正在穩定地好轉。
真是喜上加喜,連日來罩在他們頭頂的陰影,總算稍微散開。
林初時看著他們,心裡一口大石總算暫時放了下來。
至於他自己,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