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聶寒就是這樣的冷淡性格,又有點難以捉摸,但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把握到對方的機關,也沒有完全適應,所以有時候,他其實會覺得有點難以忍受。
林初時最後給自己找出了一個理由,聶寒這會兒應該在上班,他還是等聶寒回來的時候,再當麵跟他講好了。
不過很巧合的是,今天晚上聶寒出去應酬,很晚都沒有回來,林初時還沒等到,就又先睡著了。
接下來連著兩天,也都是這樣。
聶寒好像突然變得很忙,或者說,變得更忙起來了似的,兩人很少能在家裡碰上麵。
林初時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但也或許本來這才應該是兩個人正常的相處情況,但不知道之前是怎麼回事,反而一天好像總是在見麵。
戒指已經送到家裡來了,林初時親自收的,但他也沒有打開看,就收進了櫃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前兩天那種很興奮的心情已經不見了,完全想不起來了。
林初時當然也不可能像怨婦一樣,隻會苦兮兮地呆在家裡等,喬斯年才回國沒多久,交際圈就已經開始形成了,彆人都知道他喜歡什麼,送的也都是他感興趣的,喬斯年又轉手送了他幾張藝術展的票,讓他有空可以去看。
票都是雙人的,但林初時抽了個白天的時間,自己去看了。
展覽是個很小型的個人展,被安排在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裸露的牆皮,暴露在空氣中的鐵絲網,布滿鐵鏽的管道,都被畫上了塗鴉,工廠本身看起來就像一個藝術品。
整個藝術展的主題也是如此,用細鐵絲,舊報紙,缺了腳的板凳堆疊起來的世界,時光陳舊,充滿了破碎感。
林初時一個人逛著展,拍了幾張感興趣的照片,走到工作人員區,本來想問問布展人,卻是很巧地,撞上了喬斯年也在那裡。
喬斯年看到他,也有些驚訝,然後笑起來,向他走過來“來多久了?”
林初時晃了晃手裡的票,說“剛來,看到展子快要結束了,趕緊來看一眼。”
喬斯年點點頭,問他“感覺怎麼樣?”
林初時說“挺好的,還挺有靈氣的。”
雖然明顯還有些生澀,有點誇張的頹廢和不羈,卻有種吸引人的鋒銳感,像是年輕人的感覺。
喬斯年點頭,笑說“是,我也這麼覺得,聽說是個新銳藝術家,近兩年異軍突起的,所以我來找人了,看能不能挖角。”
說到最後,他笑著朝林初時眨了眨眼。
喬斯年愛才,尤其喜歡挑璞玉,然後自己來雕琢,所以看到好苗子總忍不住要拉一把。
當年林初時會被喬斯年撿回去,當然也不隻是看他可憐。
林初時也笑起來,說“喬老板現在都要跨洋挖人了,業務越來越廣了。”
喬斯年說“聊聊看,認識一下,總沒有損失,或許人家願意跟我走呢?”
林初時說“那我想不出來有誰能不對師兄你動心啦。”
喬斯年輕輕一笑,問他“沒有嗎?有的。”
林初時哈哈笑了一下。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沒有見到那位個性十足的藝術家,對方並不聯係方式。
林初時說“好像很難搞的一個人。”
喬斯年倒沒有不高興的神色,說“做這行的,也沒有幾個不難搞的。”
林初時點頭,表示深有同感。
喬斯年又笑說“不過你算是其中一個異類。”
林初時有些詫異,喬斯年說“你的思維方式更像一個正常人,感情也更溫和。”
林初時摸了摸鼻子“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罵我?”
因為一般會有人說,沒有激烈的情緒,和時刻保持憤怒,想要表達的心情,是很難走藝術創作這條路的,因為內裡碰撞的驅動力不足。
老實講,他就一直很為自己太溫吞了而覺得著急。
喬斯年說“你怎麼會這樣想,並不是所有的表達都要激烈才能擊中人心,不那麼激烈的,溫暖的,細膩的,同樣是能觸動到人的。最重要的還是在於情感上麵,表達出來的能否令人共鳴。”
林初時更萎靡了“……這我好像也不怎麼行的樣子。”
喬斯年搖搖頭,說“小初,你應該對自己更自信一點的。”
這種話老生常談,但自信這回事,也不是說有就馬上能有的,所以兩人也沒再就這個繼續說下去。
正好喬斯年開了家裡的車來,順便送林初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