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結婚之後!
「他們從前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他哥甚至還叫人來打過你,這些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是生氣,」
「你當時親口說過要報複他們,這就是你的報複嗎?」
……
信息有點多,一條接著一條,連成串的,顯然對方也是忍不住,難以克製自己的困惑與不平。
原來陳令儀也知道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她甚至親耳聽過聶寒說的那些話。
林初時看著陳令儀發來的那些信息,那些質問,好像也是在質問他一樣。
他心裡想是啊,為什麼?
他哪裡來的那麼大自信,覺得聶寒可能並不討厭他?
甚至在經過那些事情之後,還想要和自己試試,想要和自己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這才是可以說得通的,才能解釋為什麼中學時代的聶寒明明那麼討厭他,多年之後卻提出要和他結婚,還慷慨地幫他家解決困難。
可是他還是對爸媽說不是這樣的,他捏著那點不充足的底氣,還是想要偏心地,盲目地去相信聶寒,想要證明事實並不是像畢庭說的那樣。
他對爸媽說他會回來親自和聶寒談一談,他不想這麼草率地結婚之後,又要更草率地離婚。
他抱著期冀,希望這次或許也是因為這樣那樣的誤會。
但是事實告訴他,這次不是誤會。就像是用力甩給他一巴掌,把他的自欺欺人,想要麻痹自己的東西,都全部打散了一樣。
從頭到尾,聶寒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和自己接觸呢?
他想起自己從家裡離開之前,媽媽對他說的話“就算在這個過程裡,你當了真,但是小初,你的想法代表不了他的,你明白嗎?”
用蹩腳的借口逼著他協議結婚,接近他,挑逗他,看著他慢慢當真,然後對他說弄假成真,聶寒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看著自己一步步淪陷的呢?
林初時心口發涼,又輕微地抽搐,讓他站不穩地,握著手機跪倒在床邊的地毯上。
林初時在樓上待了很久,他把屏保上麵的未讀消息提示給劃去,才拿著手機,慢慢下樓去。
飯已經做得差不多了,聶寒正把菜端上桌,看見他下來,對他說“下來得正好,過來洗手吃飯了。”
林初時看著他,後者仍然是熟悉的,冷淡的模樣,好像聶寒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並不因任何事而有所不同。
林初時頓了頓,走過去,把手機遞給聶寒“剛剛你的手機響了,我沒接。”
聶寒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未接來電,就收進了兜裡“不管,先吃飯。”
林初時嗯了一聲,坐到餐桌前,飯已經盛好了,但他拿起筷子,一直沒有動。
聶寒注意到了,微皺起眉地,問他“怎麼了?”
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色,說“不合胃口?應該都是你喜歡的。”
他這種若無其事,隱隱約約所展現出來的某種關心體貼,又要讓林初時陷入搖擺不定和動搖當中去了,但他現在喉頭和心臟都被梗住,這捉摸不定,模棱兩可的體貼也讓他不能理解,覺得困惑。
他放下了筷子,頭卻低下去,不去直視對方,說“我今天回去,是我爸媽有事情要和我說。”
大概是他的語氣不同尋常,整個人看起來也和平時不太一樣,他的眼角餘光看到聶寒也放下了筷子,片刻,他嗯了一聲,說“所以是什麼事情?”
林初時不自覺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看著自己手指關節微微發白地,說“合同被我媽看到了。”
他舔了舔嘴唇,又更明確地補充了一句“他們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一瞬間,空間裡的聲音仿佛被吸乾淨似的,安靜得仿佛連呼吸聲都不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隻有十秒,又仿佛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