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幽靈後的我天天看自己被綠!
餘悠悠搖了搖頭:“不行,爸,如果連我都放棄陳一,那他該怎麼辦?”
餘父說:“及時止損。”
“你還記得薑家那小子嗎?他也一直在私底下暗自調查,結果惹惱了他的父親,被調到西安賣淨水器去了。”
餘悠悠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動作:“但是你不會把我調到西安賣淨水器,不是嗎,爸?”
“臭小子。”餘父笑了,他伸手掐了一把餘悠悠的臉:“就知道仗著你爸舍不得。”
餘悠悠也跟著笑,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毫無動靜的布偶上,倏然沉默下來,還隱隱帶著幾分擔憂。
你不用擔心我。陳一這樣說,他頓了頓,你沒事就好。
布娃娃今天非常沉默,即便餘悠悠用儘各種方法,他還是那副有點懨懨的,打不起精神的模樣。
陳一其實隻是在思考西子凡對他說過的話。
“師弟十八歲有一個生死劫,現在離他過生日還有兩個月。”
“他以自身壽元精血供養你,傷了根本,現在暫且看不出來,隻怕到了往後,那些魑魅魍魎會趁他虛弱之際將他生生撕碎了。”
白衣青年目光沉沉,仿佛帶著某種悲憫。
“陳一,你就是他的生死劫。”
“你再繼續待在他身邊,他會死。”
…………
餘悠悠。陳一破天荒地叫了對方的名字。
少年精神一震,立馬問道:“怎麼了?”
你能不能叫你師兄來一趟。我有些事情想問他。
“好啊。”餘悠悠打開了手機,臉色卻驀地一變:“完了……我好像沒有存他的號碼。”
房門在此刻戲劇性地被風吹開了,好巧不巧地露出外頭的一個白衣身影。
很熟悉,而且高大又打眼。
餘悠悠:“……”
餘悠悠:“你一直沒走?”
西子凡還是那副高風亮節,不染纖塵的姿態,甚至衣角都是雪白的:“醫院太大,迷路了。”
“我找不到出口。”他臉上未見一點羞愧神色,想了想,露出一點糾結的神色:“其實病房隔音不太好。”
餘悠悠:“……”
陳一:“……”
西子凡:“怎麼了?都這樣看我。”
米白的布偶轉身對餘悠悠說道,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和你師兄聊一聊。
西子凡麵不改色:“是你準備放棄調查去投胎的事情嗎?”
陳一:……
陳一:草。
餘悠悠驟然看向陳一,不敢置信:“你打算放棄調查?為什麼?”
陳一終於深刻地意識到了一個豬隊友究竟有多大的殺傷力。
他甚至沒忍住惡毒地揣測,就憑西子凡這平均情商和仿佛脫離塵世的性格究竟是怎麼在二十一世紀活下來的,還是說他們天師其實都被國家暗地裡發放了智力殘疾一級證書所以可以肆意妄為?
西子凡:“智力殘疾一級證書?”
米白的布偶麵無表情地說:“嚴格來說,這隻是個玩笑,殘疾用於罵人也並不妥帖,因為這不是他們的錯,生來身體有缺陷是一件很可憐的事情。”
“這是無法改變的,他們需要很努力才能活下去。”
“就像你這個大腦隻有一根筋,情商大概為負數的傻比天師一樣,我得一直很努力地忍受著你造成的各種白癡問題。因為很明顯,你就是一個隻會打直球絲毫不顧及彆人心裡的感受,也不顧及對方是否脆弱的鋼鐵直男。”
“不對,你還傻比。”陳一又強調了一遍:“你是真的很傻比。”
西子凡:“……”
餘悠悠:“……”
過了好一會兒,餘悠悠才回過神來,少年抿緊了唇,顯出一點不高興。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想去投胎?”
他這樣問。
陳一曾在他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那還是因為上了初中的餘悠悠依舊愛黏著他,大夥都愛拿這個嘲笑陳一,說餘悠悠是他的小尾巴。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覺得有些厭煩,便揮開了那些嗡嗡叫的蚊子。
“就鄰居家一小孩,毛都沒長齊,哪裡能算得上是什麼朋友?”
他順著眾人驟然凝滯的目光看去——餘悠悠正站在他的身後。
對方的手背到了身後,抿緊了唇,顯出一點倔強又脆弱的神情。
陳一忽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便走了。
後來陳一才知道,那天是聖誕節,餘悠悠熬了幾個晚上給他做了一個護身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孩子黴得離譜,走路都能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到,喝口水都能被嗆到窒息去醫院,所以有點久病成醫的意思了。總愛搗鼓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然而又因為他大概真的是有點天賦的,所以做出來的東西還真有些作用。
餘悠悠說:“陳一,我不會同意你就這樣去投胎的。”
西子凡說:“但是我覺得他還是去投胎比較好。”
陳一現在看見西子凡就氣不打一處來:“關你屁事,你管天管地還管老子想不想去投胎?”
西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