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山說道“三十年前在義渠草原圍擊妖尊時,我可就在你邊上,你這老頭給忘了?”
第五熊吹了下胡子,笑道“想起來了,說吧,約我這個老頭來所為何事?”
韓海山平靜說道“家父讓我給第五師兄帶句話——一百年到了。”
“沒了?”
韓海山起身說道“沒了,小弟告辭。”
第五熊問道“不喝一杯?”
韓海山搖頭說道“我不喝酒。”
第五熊看著他背影說道“年紀輕輕,比我這個老頭子還無趣。”
韓海山走後不久,第五熊還沒有把第一碗酒喝完,一個中年胖子走了進來,使勁的嗅了嗅,說道“好酒啊,老先生可否請在下喝一杯?”
第五熊緩慢搖了搖頭,眯著眼睛看著他說道“當然不行,你得買,一碗一萬兩。”
中年胖子拍胸脯道“好說,有的是錢。”
第五熊說道“有錢就有酒喝,來吧,小胖子。”
中年胖子連著喝了五碗,將剩下的酒全喝了,夠勁,仍覺意猶未儘。
第五熊笑道“給錢吧。”
中年胖子打了個酒嗝,眯眼笑道“老先生,不是真要一萬兩銀子一碗吧?”
第五熊起身說道“當然,少一個銅板都不行,抽空把錢送到城主府。”
說完他轉瞬消失不見,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中年胖子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下眼睛,然後一屁股坐到地上。
……
入夜後的武安王府依舊燈火通明。
韓金銀和武安王吳介在正廳中相談甚歡,二人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武安王吳介放下茶碗,微笑道“韓六爺,本王知道你為何而來,咱們就彆繞彎子啦,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韓金銀眯眼笑道“王爺言重了,世子殿下和我九弟有點誤會,在下隻是過來解釋一下。”
吳介點頭道“他們的事情本王是知曉的,不怕韓六爺笑話,犬子去箜篌城外的湖邊打擂台是本王授意的,若是能和不老峰聯姻,得到苗地相助,本王便可以從容西進,拿下南詔和大渝不在話下。”
韓金銀說道“王爺衷心為國,蒼天可鑒。”
吳介擺手說道“韓六爺就彆笑話我了,到了咱們這份上誰不是隻為自己?聽說九公子已經向不老峰提親成功?”
韓金銀說道“大哥從棲雲城火速趕來,不老峰自然不好駁這個麵子。”
吳介說道“可喜可賀,那兩孩子的誤會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犬子已被禁足數日,韓六爺返回湯陰時把他一同帶去吧,能在大方門中拜個師父再好不過。”
韓金銀說道“這樣不好吧,世子殿下若是拜入大方門,怎麼聽都有點為人質的意思。”
吳介笑道“韓六爺誤會了,本王對鄂王兄的師門很是神往,自己這把年紀是去不了了,這才想著把兒子送過去,有人管束不說,說不定還能練出點名堂來。六爺的擔心是多餘的,就算他真是人質又如何?本王不想做的事情能因為顧及他的性命就去做?同樣道理,本王想做的事情也不會顧及他而不做。大事麵前,人命總是太卑微,哪怕是親生兒子的命,不然戲文裡哪來那麼多大義滅親?”
韓金銀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如此,就照王爺的意思辦。”
……
梅花門接連辦了兩場喪事,不過很快就恢複平常,在這裡死人太正常了,門主稍有不高興就會有人遭殃,已有多名侍女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他拍裂。
韓百草成天搗鼓丹藥,很少打架,沒有什麼經驗。
他在夕陽餘暉將儘的時候走到梅花門山門前,扯著嗓子大聲喊了一句“我是來打架的。”
巡山的四名弟子聽到聲音走了過來,看見一位衣服前襟布滿油漬、發髻盤的鬆鬆垮垮、渾身散發藥味的瘦高個,以為他是被門中弟子搶了媳婦的附近山民,猜想他要麼是腦子出了問題,要麼是活不下去來求死的,沒打算理會他。
韓百草又說了一遍“我真的是來打架的。”
四位巡山弟子火氣上來,一同抽刀向他砍去,殺人他們很熟練,不過殺的都是些無力反抗的普通人。
對方動手了,韓百草便知道如何辦了,衣袖一揮,四人飛撞到山壁上,像是被拍死的蚊子,周圍濺出一圈血跡。
他連著殺了四十一人,然後將已入聖域的梅花門門主給打傷了,若不是他跑得快,也逃不掉被拍死的下場。
人狠話不多,說的正是韓家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