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鎮風雪!
和那座西北雄城不一樣,海雲城沒有宵禁一說。
華燈初上,街麵上依舊人來人往。
行春園酒樓燈火通明,大門敞開著,胖掌櫃站在門外,臉上帶著笑意,不停的伸頭看向東麵的街麵,分明是在等人,卻在門外掛著今日歇業的木牌,把一撥又一撥不差銀子的食客擋了回去,惹來一聲又一聲抱怨。
“來了,來了,過來了。”胖掌櫃對著門內急切說道。
韓鑫同走了出來,站在門的另一邊,臨時充當門迎。
韓學思和聞人一百走在前麵,後麵跟著來自四家宗門的苗人弟子,三十二位都已進入出雲境的背刀修行者走在更後麵。一行人陣勢浩大,苗人弟子個個腰佩彎刀,後麵的人個個背著刀,路人害怕惹禍上身,紛紛讓出路來。韓學思和聞人一百穿著錦衣,長身玉立,輕搖折扇,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招搖過市,是韓學思故意為之,他就是想讓海雲城裡的人知道,他和苗人弟子進了巡檢司衙門不久便被放了出來,他還讓韓鑫同放出風去,他們今晚包下整座行春園酒樓,宴請知府和巡檢司丞這兩位大人物。
那麼大動靜,街麵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引起了城中某些大人物的注意,行春園門前的圍觀人群裡有著他們派出來的耳目。
三位來自棲雲城的年輕人站在酒樓門口,胖掌櫃領著其他人入樓就坐。
沒過多久,兩隊捕快在前開路,一輛馬車停在行春園酒樓門口。
韓鑫同經常和官府裡的人打交道,知道在人前要給足他們麵子,立馬迎了上去,韓學思和聞人一百雖然不願意,卻也隻能跟過去。兩位大人下了馬車,三位年輕人行了禮,不管是否心裡願意,他們臉上都帶著笑意,禮數上挑不出一點毛病。
寒暄了幾句,韓鑫同給雙方做了介紹,介紹韓學思時說他叫韓棲雲,是九公子幼年伴讀,不過兩位海雲城裡的大人物還是多看了他兩眼。
酒樓已經提前做了布置,一樓大廳中央搭了一座戲台,苗人弟子和大方門高手的桌子圍在四周。二樓平台上隻有一張桌子,三麵圍了屏風,剩下一麵能夠清楚看到樓下的戲台。
五人分了座次坐下,比巡檢司丞還要年長十幾歲、看起來卻更年輕的知府看著樓下戲台,笑著說道“小韓公子,吃個便飯而已,何必那麼大動靜?又是包場,又是唱戲,看來老夫這張老臉還值些銀錢。”
之前已經商量好了,今晚的事情由聞人一百主持,他笑著說道“知府大人說笑了,苗地宗門裡的年輕弟子受邀進入鎮海樓修行,閒下來自然會來海雲城消遣,兩位大人是城裡的土地爺,咱們自然是要來拜碼頭的,以後還請兩位大人多多照拂。”
收到韓鑫同的請帖之後,知府立馬派人回了鎮海樓打探消息,確定那些苗人弟子是來鎮海樓修行,是某位大人物的手筆,收到消息之後便做了個決定,要把苗地來的人和彆人區彆對待。下車之後他一直表現的很隨和,像一名認識已久的長者,他笑著說道“聞人公子倒也直接,對本官的脾氣,不知公子在大方門中師承哪位高人?”
聞人一百說道“家師名諱怎敢提及?他老人家早已定了傳人,不再擔任大方門門主和韓家家主之位,雲遊四方,似閒雲野鶴,便是本公子想要找他老人家也極為困難。”
知府感受到他身上的強大氣息,猜想他沒有說謊,立馬說道“原來是韓老先生親傳弟子,失敬,失敬。”
巡檢司丞拍了下腦袋,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老夫想起來了,聞人公子在星辰榜排名第四,猶在鎮海樓謝無端之前。”
聞人一百輕描淡寫說道“正是本公子,都是些虛名罷了,不值一提。”
韓學思忍得很辛苦,這才沒有笑出聲來,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聞人公子何必謙虛?星辰榜排名第四,那麼大名頭,對上禦風境修行者,不用出手便能把對方唬住。”
聞人一百轉頭斜眼看著他,冷聲說道“小小書童,廢什麼話?沒規矩。”
二樓對話的聲音不大,卻被樓下的大方門高手清楚的聽在耳中,一個個憋得很辛苦,隻能不停的喝酒。
酒過三巡,聞人一百看著韓鑫同說道“歌舞伎怎麼還沒來?過去看看。”
韓鑫同領命而去,言語和態度都極為恭敬,一切都被兩位海雲城裡的大人物看在眼裡。
知府是海雲城裡的大人物,雖然忌憚聞人一百和他背後的勢力,卻也沒有自降身份做小伏低,他知道韓鑫同安排這頓晚飯的用意,笑著說道“聞人公子有所不知,我和司丞大人出身鎮海樓,雖然境界不高,卻也修行不輟,自知破鏡無望,不過還想試一試,公子若是有好辦法還請不吝賜教。”
聞人一百人小成精,聽出了知府的弦外之音,平靜說道“這裡有兩枚丹藥,至於能否幫到兩位大人就不得而知了,還請兩位大人笑納。”說完,他從袖中取出兩個青色瓷瓶,極為鄭重的放在知府和司丞麵前。
兩位官老爺麵色凝重,同時打開瓷瓶聞了聞,不過很快就將塞子塞住,二人對視一眼之後臉色更加凝重。二人是修行者,雖然天賦和境界都不高,畢竟在鎮海樓這樣的大宗門摸爬滾打過,眼力還是有的,都明白這份禮物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