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無恙思流年!
刹羅界以主唯尊,一副鬼麵具一襲黑袍,詭秘暗沉魑魅難測。一掌寒冥獨步武林,陰辣狠決毒火攻心,毒遊血液如置冰窖。
在風輕沙勸說下,玄玄子才肯讓月輕影姑且一試。中掌多日,餘毒不解,上官封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枯黃如柴,氣若遊絲呼吸起伏一點也不明顯。
月輕影坐在旁側,掀開上官封衣衫查看他胸口,掌印黑煞包裹,在肌膚下蠢蠢叫囂,周身冰冷異常。
“沒想到賢世子中了寒冥掌還能撐這麼久,料是各位前輩輸送很多內力給他。”月輕影這般淡淡說著,同時也將上官封衣衫襟口整理好。
“不知影姑娘有何辦法救治封兒?”此時的賢王救兒心切,也顧不得眼前姑娘是正是邪。
月輕影看了看著急的賢王,然後麵無表情地掃了一圈圍在身旁的人,“法子是有,不知各位敢不敢讓賢世子冒這個險。”
所謂救治之法便是’以毒攻毒’。上官封置身特製藥浴裡,由玄玄子和雪無痕催動內力,打通他周身大穴位,藥浴蒸發使得他渾身血管,然後月輕影從血玉罐中放出赤尾毒蜈。
毒蜈會吐灑毒液,隨之進入上官封血液裡,毒蜈順毒液遊走,鼓動四肢百骸,融合冥毒然後裹噬。此過程異常痛苦,如同千萬隻蟲子撕咬,稍有不慎便會性命不保,即使冥毒解了,元氣大耗修為大損。
屋內熱氣彌漫,散著濃濃的藥味。上官封坐在藥浴裡,雙眼緊閉近似昏厥,汗珠滾滾直流,擰著眉頭痛苦不堪。體內兩股毒氣對歭拚殺,一團血腥從胸腔衝向喉結,黑血大吐,這次徹底昏死過去。
遠溪客棧外,天氣暖意洋洋,臨近的河溪已破冰化霜,河灘沙石還裹挾雨後濕意,叢林不靜偶有風吹來沙沙作響。
非寒將巡查結果羅列出來交給問無恙,她看後便調整計劃。一部分人散布’青要山有寶藏’的謠言,擾亂刹羅界陣腳;一部分人留在青要山設定埋伏;剩下一些人則探查方圓百裡的山上有無可疑人。
所有人領命退下,問無恙轉身看了看河溪,眉目一彎散去清冷。那人踩在溪中礁石上,蹲著膝蓋低著腰,衣袖捋至肘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水麵,偶見河蝦立馬伸手去捉,濺起朵朵水花映下童稚的臉龐。
問無恙失笑走來站在河岸,朝著在玩水的人喊道,“年兒,水太涼了,趕緊上岸吧。”
那人聽聞站起身,手舞足蹈地沿著礁石一路小跑抵達岸邊。看著她被涼水刺激地通紅的手,問無恙無奈啞笑,掏出秀絹幫她擦了擦。這個舉動就像老母親拿淘氣的孩子沒一點辦法。
江流年一麵看問無恙為她擦手,一邊笑道,“阿恙,你真像我媽。”她又怕問無恙聽不懂這個詞,又繼續加了句,“就是我母親的意思。”
那擦手的動作一頓,問無恙抬起頭,挑眉輕笑,“我看起來很老嗎?”
“不老不老。阿恙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把她寵成孩子’,所以,你是不是喜歡我?”江流年突然湊近一問,笑得十分有意思。
近在咫尺的笑臉讓問無恙指尖一顫,不自覺地揉緊秀絹,眼珠互相轉了轉,都將對方映在眸子裡。
問無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揚起同樣的弧度反問,“年兒曾說’地球是個圓形,所以不會讓你與心愛的人走散,兜兜轉轉的有緣人自會相遇。’這句話可是真的?”
“這句話…”江流年撓了撓腦門思索,“好像是說過,不過說好久了,阿恙居然還記得,我以為你不會將這些隨口說的話放在心上呢。”
問無恙也將她的手擦乾了,轉而放在自己掌心暖著,拉著她邊走邊說,“年兒說的話我一直記得,即使…”
“即使什麼?”江流年疑惑問道,她又低下頭看看問無恙,那表情好像很傷情。
“沒什麼。年兒我們回去吧,你已經告訴他們如何判斷硝土,非寒會領著手下人尋找的。”一匹白駒兩襲羽衣,迎風離去。
路途漫長古道蕭條,幸好今日暖陽正照,耳邊有人哼著曲說著話,那原本吹在臉上的風也化作細笑。
“阿恙,你這一生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江流年的話與呼呼風聲帶一起,在耳邊漾開。
那人唇畔輕勾,一個悠揚悅耳的聲音高高響起,“攜一人之心,白雲青山。擇一人終老,花開花飛。”
江流年笑得溫和,可是眸子卻無半點喜悅,隻是環著問無恙的腰肢更緊些,貼近耳畔輕語,“阿恙此生如償所願。”
馬蹄風仆仆,羽衣獵呢喃。塵揚竹聲動,暗湧滾動時。狂奔的白駒剛剛躍過一片泥坑,問無恙便覺周圍氣氛不對勁,處處彌漫弦拉如滿月的肅殺之氣。
異風吹過,隻聽“嗖!”一支暗箭從竹林深處射來,問無恙目光一凜,眉宇間殺意聚起,攔腰抱起江流年騰飛,順利躲過偷襲。
人影動波譎雲詭,刀光寒朔暗箭防,緊接著一群黑衣刺客從林中湧出,將她們二人重重包圍。
“年兒彆怕,有我在。”問無恙柔聲安慰,可盯著這夥人的眼中殺氣絲毫不減。
“阿恙我不怕,這次換我護你。”江流年麵不改色地盯著這群黑衣刺客,同時握了握身側人的手,另一隻手伸向背後,摸索出玉笛。
落葉無痕涼風驟起,空氣凝固到冰點,然後在一瞬間爆發。銀劍出鞘便是澎湃的劍氣,寒光閃動,晃了一眾人眼睛,刺客們一窩蜂拚來。
隻見問無恙挽手中劍,內力丹田出,集劍於一身,空氣鼓動催倒幾名黑衣刺客,又亮出幾個劍花,行雲流水的招式勢不可擋。
江流年以玉笛為劍,左避右擋倒也信手拈來。一掌罡氣在四周蕩漾,配之飄忽熟練的輕功,打的敵人措手不及。
“嗖嗖嗖!!”竹林一搖,細密如雨的箭破風刺來。問無恙見此解下羽衣,以手旋轉羽衣遮箭,又一揮羽衣將收囊的箭射向欲靠近的黑衣刺客。江流年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將自己的羽衣點著,手甩點火的衣服使之不敢靠近。
這些黑衣刺客武功都不弱,又有林裡隱藏的弓箭手做輔,一時突圍怕是困難。鐵器衝擊火花,玉器相抵聲動,利器刺入血肉悶響,無不一一昭示搏鬥戰況激烈。
當兩人有短暫接觸時,問無恙低聲對江流年說道,“年兒,一會兒我引開他們,你趁機逃離此處。”
江流年一聽急聲拒絕,“阿恙,我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的。”話音剛落,中間橫插一刀,兩人急忙分開身。江流年一惱,將衣服直接甩到這人身上,痛的他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身後又有一人舉刀劈來,玉笛一擋形成十字,左掌催動內力打在這人胸口,江流年順勢撿起他的刀,一個跟鬥避開側方攻擊,劃傷刺客腿部。
“咻!”空中突飛竹筏,尖銳如刺來勢洶洶。白影一閃銀光乍現,問無恙舞動幾下劍,隻聽上空“嘭”地一聲,那竹筏爆裂,勁氣有餘催退近身刺客。
正當戰況愈演愈烈時忽響錚錚琴聲,由遠及近,琴音中摻和內力在林中波蕩,產生巨大爆破力,引得竹葉颯颯灑灑,地麵卷起一陣陰風。
這是遠程法師的節奏呀!江流年聽得對方琴音有攻擊,手心不自覺地捂上耳朵,連腦袋也有些昏沉。
“年兒!”問無恙心下一急,借助刺客刀刃躍身一翻到江流年跟前,順便用劍解決掉眼前的黑衣人。
問無恙扶緊腿腳不穩的人,邊應對刺客邊安慰江流年,“年兒彆怕。凝神屏氣,氣沉丹田,以內力護心神,才不會被琴音所擾。”
“凝神…屏氣…氣沉丹田…”江流年喃喃念著,天旋地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耳邊的琴聲嘈雜不堪,完全靜不下心。
刺客們被解決的差不多了,還有三四個負了傷不敢硬上,拿著兵器護前做試探。問無恙轉身就見江流年晃著不清醒的腦袋,趕緊雙指運氣彙聚她太陽穴。
“叮!”琴音時高亢時低沉,完全就像一把無形的利器,連竹葉都變暗器朝她們刺來。
“小心!”問無恙護住江流年,劍挑狂氣讓竹葉隨氣運行,然後用力一甩,直接穿破身後刺客的喉結。
地麵躺屍一片,還有幾個掙紮著要起來。恰在這時,騰空飄落一人,錦繡華衣半露酥肩,手指纖細正撥橫在身前的琴弦。來人抬頭便是一抹笑,邪中帶媚綿裡藏針,眼尾痣一挑更具風情。
雙方互相對歭,江流年也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很明顯感到一股股熱量在體內流竄,手臂控製不住地發抖,仿佛下一瞬間就要爆發。
來人用手順著鬢前垂落的秀發,在落到發尾處又用指尖輕輕勾了勾,打量人的眼神彆具深意,給人一種很有企圖的感覺。
“聽聞問少城主天姿絕色,今日一見,果真沒令我失望。不知像你這般貌美又冷情的女子,在我指尖撩撥下,又會流露出如何媚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