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笑也不行,哭也不準,做你女兒”
毛線哼了一聲,不說了。
“做我女兒咋了?你還冤哪!”
毛瑾伸手在她後背上拍了一下,觸到肩胛處的大骨頭,她這心裡就不得勁兒了,她這女兒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
“不冤!好難!”
毛線說著去冰箱裡拿了一瓶蔬菜汁,這是杜雲告訴她的秘訣,每天早上一次性榨出一大瓶,入冰箱冷藏,早起晚睡前都要喝上一杯。
“你沒吃飯哪?媽給你下餃子吃。”毛瑾說著就要去廚房。
“彆。用不起。”
毛線瞟了她媽一眼,冷冷地地丟下一句,“這三天兩頭的把我往出攆,恨不得找頭驢把我娶了,我哪敢吃您做的飯哪?還是留給您那些圓圓方方吧!”
毛線說完就上樓了,進屋前看了看樓梯,她門口這邊落了一層的灰,弟妹那邊的倒是鋥光瓦亮的!
各人自掃門前雪!
好呀!
毛線伸出胳膊刺啦一抹,連抹布都省了。
毛瑾在廳裡瞪著毛線的後背,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鑽進屋裡,氣得肺都要炸了。
這死丫頭,咋就這麼擰呢!
這麼大的人了,說話真能把人氣死了,真是隨了那家人了。
毛瑾把毛線親生父親那邊的人都歸為那家人,那家人窮、那家人懶、那家人
她認為,毛線身上的所有陋習,都來自那家人。
毛線的生父要仙林以前是個民辦教師,仗著肚子裡有點墨水,成天梳著大背頭,走路都是背著手,氣宇昂揚,多了不起似的。
實際上的,就是一中學語文老師,窮酸的要命,那兜比臉還乾淨,就這還死要麵子。
好不容易有了轉正的名額讓給彆人了,說什麼人家指著轉正後娶媳婦呢!
後來趕上分房,也讓給彆人了,說什麼人家是奉子成婚,沒房子的話,這孩子生出來,就無處安放。
毛瑾一生氣,帶著毛線就走了。
本來,她隻是想給男人點教訓,回了娘家,趕上那會兒她嫂子生孩子,多伺候了幾天,準備等緩些日子,等要仙林來說句好話,娘倆就回去的。
那讓都讓了,還能怎麼地?
沒成想,那要仙林死活不肯低這個頭,毛瑾呢,也是個要強的主,一氣之下,直接辦了離婚,索性帶著孩子進了城。
毛瑾沒文化也不懂技術,就靠著在工地上給人搬磚再捎帶做飯,賣的都是苦力。
到後來,遇上了老王,她開始慢慢地介入裝修,一點點死摳,從頭學起。
當年開公司的時候,倆人還蹬著自行車。
一般像他們這種夫妻乾裝修的,都是男的包活,女的跑業務。畢竟,女人做業務,具有天生的優勢,老王卻不讓毛瑾做業務。
時至今日,毛瑾仍然記得老王當時的話
“我一個大老爺們,靠著你一個女人才能拉單子接活的話,那倒不如讓你一個人過。你跟了我,我就一定不會虧了你和孩子。”
因為這一句,毛瑾覺得,這一輩子沒白活。
公司裡,關於老王的花邊傳言不少,毛瑾卻曉得說那些閒話的,大多是不懷好意的。
老王跟她結婚這麼些年,沒有一天沒跟她睡在一起的。在家的時候,不管應酬到多晚,都要回家睡。這出差,多遠都得帶著她。
毛瑾隻當是老王是潔身自好,衝著這一點,她就覺得這人是跟對了。
她這閨女毛線表麵上看起來柔弱又懂事,實際上心裡主意很重,擰得很,跟那家人一樣。
毛瑾掐準了這一點,才逼著她相親的。
這再好吃的飯,剩一頓就沒啥味兒了,要是剩上幾頓,就得連鍋扔了。
她現在的方針是廣泛撒網,重點捕撈,來者不拒,擇優錄取。
她就不信最後找不著個女婿!
這一陣毛線忙著相親,老王私下裡跟她商量給毛線看套房子。
毛瑾說“用不著,咱們家這個條件,還能找個買不起房的呀。”
老王就說她見識短,“這房子擱在那兒,又不會長毛,以後有個什麼事,孩子也好有個落腳點。”
毛瑾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嫌我們娘倆礙眼了?你看上了誰?酒樓的張經理還是公司的小李?說句話啊,我毛瑾給你騰地方!”
老王氣得瞪了她一眼,“你怎麼瞎說呢?我啥人你不知道嗎?要能被撩跑早跑了,還能等到現在?”
毛瑾白了他一眼,看來還是動過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