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毛線在屋裡接到學生的電話,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晚上去郊外野營,說是要準備一場篝火晚會。
她確認了下,隻有幾個家庭條件不大好的學生不參加活動,那些孩子們年輕,自尊心又極強,他們幾乎不參加任何活動,一次活動的費用,大概抵得上他們一個禮拜的生活費了。毛線隻好一個個打電話過去,再三強調,這次活動,是老師組織的,沒有費用,算作社會實踐活動,孩子們這才答應參加。
毛線又給班上的幾個男生打了電話,決定帶他們出去采購一趟,多備些吃的。
“媽,我們得先走了!”毛線跟她媽打了個招呼。
尼雅是個愛湊熱鬨的姑娘,加上她好不容才有的兩天連休,是很想跟著去湊熱鬨的。她輕咳了一聲,扯了下毛線的衣角。
毛線會意,衝杜雲說了句,“你去外邊等我。”
又轉向尼雅,“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在家怪無聊的。”
尼雅頓時兩眼放光,一臉期待地看向毛瑾,“媽”
“不許去!”毛瑾淡淡地掃了兒媳婦一眼,又瞪向女兒,“你走你的,撩什麼騷?她這肚子能去嗎?”
毛線看向尼雅,一臉的愛莫能助。
尼雅嘴巴一撇,都要哭了。
自打王鑫遠喝醉後,毛瑾就對兒子實施了冷暴力,對尼雅這兒媳婦也是不冷不熱的。以前毛瑾天天噓寒問暖的,上班還要給兒媳婦去個電話,再三囑咐她,感覺不舒服就趕緊回家。現在就是到家,毛瑾也不搭理他倆,說話也是問一句答一句的。
尼雅知道婆婆是在生王鑫遠的氣,她已經十二分討好了,這毛瑾還是愛答不理的。尼雅雖說是被父母放養的,可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心肝寶貝兒,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眼瞅著尼雅這眼眶都要紅了,眼睛裡一片碎芒,那委屈的小模樣真是讓人心疼啊,毛線在心裡不由地感歎道這女人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啊,連哭都這麼楚楚動人。
毛瑾也不想委屈了兒媳婦,鬆口道“你跟她們湊什麼熱鬨!荒郊野外,還煙熏火燎的!”
“那我在家乾嘛!媽媽又不理我!也不讓我跟毛球玩”尼雅這下是真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我都要憋死了我”
這下毛瑾可慌了神,趕緊拭去兒媳婦臉上的淚,“你看你這金豆子!比我的還不值錢!”
毛線哼了一聲,本想說“這世上就沒有比你那再不值錢的眼淚了。”
可是,觸及她媽紅腫的眼眶,她又於心不忍,心裡嘀咕著她媽是又想繼父老王吧。
毛瑾趁女兒愣神的工夫,對著尼雅一番耳語,這姑娘終於破涕為笑了,咧著嘴一個問“真的?”
毛瑾點了點頭,又恢複了之前的鎮定。
毛線無奈地歎了口氣,對她娘倆擺擺手,“好話不背人,背人沒好話!”
尼雅卻完全不在意她的揶揄,握著拳頭衝著毛線的後背喊了聲“加油!”
毛線哼了一聲,尼雅這沒出息的樣兒,跟她弟王鑫遠是一樣一樣的,兩句話好話就能哄得找不著北的主兒,真是愁人哪!
“要去學校接他們麼?”杜雲問道。
“不用。”毛線跟學生約的是直接在超市彙合。
“好!”杜雲應了一聲,車子就拐去了超市的方向,他是想說點什麼的,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毛線是什麼都不想說,她將頭抵著車窗邊上吹風。
她媽打的什麼主意,她心裡是有七八分明白的,準確地說,從她媽千方百計地將她趕出家門,杜雲卻找上來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她媽的用意了。
隻是,她還有一點疑惑,她媽明明對杜雲是很上心的,說拿他當親兒子也不過分,可是這幾天她總覺得她媽在故意疏遠杜雲,如果是這樣,那又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出呢?
毛線不能理解,她微微地眯著眼,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杜雲身上。
快到超市的時候,杜雲接了一個電話,他極不耐煩地蹦出幾個字嗯、啊、噢、知道了。
毛線感覺到他臉色的變化,她本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忽然想到,這電話不應該是公司打來的,態度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