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嗯?死人?”應英不解地問道。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有關杜宗明的初戀,她還從沒見過,隻是看過一張照片,長得確實漂亮,不過就是村妞,沒什麼內涵,在應英看來,跟杜宗明差著十萬八千裡呢,就那樣兩個人,即使放到一起,也不會有太好的結果,都不在一個段位上,這日子怎麼過,雞同鴨講?
杜宗明索性把之前那些事一股腦兒地說出來了。
他是希望應英能明白一個理兒,這人啊,實際很脆弱,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應英突然發現這杜宗明的嘴巴還真是嚴實。
“說那些乾嗎?”杜宗明把削好的蘋果切成薄片遞給應英,“跟咱有沒有關係?安安生生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多好!”
應英這心裡積鬱多年的怨氣,在聽得這一句之後,一下子就釋放了。是啊,跟她有什麼關係。隻要這老伴、兒子在自個兒身邊,她頭上這片天,就是晴好的。
杜宗明見應英這臉色好轉了不少,又加了把火,“往後呀,就少動氣,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吧,你總不能把兒子逼著給人家當了上門女婿吧?”
應英心裡咯噔一下,這怎麼行?
“當什麼上門女婿!我死都不會同意。”應英忽一下蹬開了身上的被子。
“你看看,一說話就吹胡子瞪眼的,那兒子的脾性跟你一樣樣的!”杜宗明歎了口氣,“你死活不讓人家姑娘進門,可人家樂意你兒子上門呀,這一來二去的,可不就成了上門女婿嗎!”
“他敢!”應英這牙齒咬得咯吱響。
“你當他不敢啊?”杜宗明搖了下頭,“咱倆跟孩子打了大半輩子交道,那孩子們什麼心性你不清楚啊?”
應英垂下眼眸,半天說不上話來。她怎麼會不清楚?
老話說,好奇害死貓,這些孩子們啊,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啊。
“要我說啊,你真讓他倆處一段試試,這倆孩子還真不一定能成呢,”杜宗明非常認真地看著應英,“你要是就這麼攔著,這倆孩子一準分不了。我們之前怎麼教育孩子們來著?”
應英眼神黯然,沒心思接他那茬。
“迎難而上!”杜宗明扯了下嘴角,“這一點啊,兒子是得到了我們的真傳!”
“行了行了!煩死了!”應英不耐煩地把頭轉向一邊。
那個晚上,應英突然對命運有了不一樣的看法,準確地說,是她學會了對“命運”的接納和寬容,她曾經在很長的時間裡故意壓製著杜宗明,她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強勢保障了一家的安穩,直到現在她才懂得,她根本就沒有敵人,這麼多年來,她壓製的不過是她自己的心。
這件事直接導致了她在杜雲和毛線兩個人的事情上有了動搖,折騰了這麼久,她眼看著就日薄西山沒幾天好日子了,人家還鬥誌昂揚來日方長的,她又壓製得了誰呢?
毛線這一路情緒都不怎麼好,到家了也是直奔浴室。
毛瑾一直等到她洗完了,問道“你是不是對我今天讓你回來的事有意見?”
自打認定杜雲這個人不錯之後,毛瑾就沒有在這中間起過不好的作用,甚至可以說,她一直都是在背後推著兩個孩子往一塊兒湊的。可是這個時候,她是不能把女兒留在那裡伺候應英的。
“沒有。”毛線撇了下嘴。
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留在醫院,是不合適的,而且她也不想。她糾結的是,她竟然沒有去見杜雲他媽一麵的勇氣,她媽這邊一說回來,她就順坡下來了。這次見杜雲,其實給她觸動挺大的,她以為許久不見,兩個人會有些生疏,但是並沒有,他們依然很默契,甚至什麼都不用說,就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
毛線突然想到之前王鑫遠問她的問題李銳到底哪裡不好?
當時她胡謅一句,說名字不好。
現在看來,不是人家李銳不夠好,而是自己心裡已經裝了杜雲,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以至於其他人的好與不好,她都看不到,也不在乎。
毛線想到這一點就有一種莫名的驕傲感,雖然她並不知道這驕傲從何而來,但是這種感覺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也因此,她不再介意杜雲母親的態度,杜雲給她的好,可以抵過所有人的不好。
過去的毛線是一葉漂泊的小舟,風裡來浪裡去,毫無目的地遊蕩著,可是,現在,她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港口,那就是杜雲。她整個身心都在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他是她的歸宿。
倆人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杜雲將一張銀行卡塞給她,“這是咱媽給我打的錢,你先拿著,真到了需要的時候,我再找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