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再看著書涵憨憨的樣子,毛線就更心疼了,她想著家裡有兩個孩子,在那邊肯定不如墨衍討喜,還是跟著她的好,反正孩子長得快,年就大了。
毛線這下就更認真了,她特意翻了很多育兒書,給家裡添了小孩子用的東西。
不僅如此,她擔心書涵長大後,太過內向,每天都特意抱著他到窗台上坐一會兒,給他指著外邊的景色,一遍一遍地跟他叨叨“書涵啊!你現在看到的是你和姑媽兩個人的房子,外邊就是咱們所在的小區”
書涵“啊哦”一聲,努力舉起一隻手放在唇邊啃咬,黑溜溜地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毛線,哈喇子順著嘴邊流了一下巴。
“你不懂啥叫小區是吧?”毛線抱書涵坐起一點,靠在自己的肚子上,生生從什麼是小區,引申到了農村和城市的關係。
這樣一段時間後,這書涵跟毛線嗯嗯啊啊地交流竟多了起來,甚至每天到了那個點就會往窗戶的方向瞅,對著毛線咿咿呀呀地叫喚。毛線就覺得很有意思,她覺得養她小侄子比養毛球那隻傻狗強多了。
這麼一來,毛線就更來了興致,每天一下班,她就趕回去接上書涵,娘倆開始互相交流這一天的生活,她很享受跟書涵比畫的樣子,這小家夥特彆會來事,總是在恰當的時候給她一些特彆的“音調”作肯定。
毛線的生活突然變得很規律,且無比充實。
11月末,學校要籌備一場運動會,要求全體師生都參與,毛線這家裡外頭就隻剩圍著孩子轉了,她喜歡這樣的忙碌,這樣,她就沒有時間去想杜雲了。
但是,這並不表示杜雲已經徹底從她生活中抽離了。
她依然會收到杜雲寄來的花,有時候擱上天,有時七八天,最晚也不會超過半個月。當然,這些都被毛線拒收了。
最後,負責她家小區這一片的快遞小哥央告道“姐姐,我給您派送一趟還賺不了兩塊錢呢!您這一拒收,我這一趟就白忙活了。您能不能先簽收再退回呀?”
毛線原以為這快遞員送件是按趟收費的,沒想到還有這一說。她說“要不您替我簽收了,然後直接扔垃圾桶裡吧。”
“不行啊,姐姐!這個必須您親自處理。”快遞小哥有些哭笑不得。
“那我不管了。”毛線不敢確定,她要是真收了,還有沒有那個決心退回去。
“那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在給您派送之前,先幫您寫好快遞單,您到時候直接簽個字就可以,好不好?”快遞小哥最後想出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
“好!”毛線被這事攪得很是煩躁。
11月最後一周,學校舉行了為期三天的運動會。雖然沒有課,毛線卻需要一直守在學校,因為很多項目都是連續進行的。她中午不能回家,特意跟她媽說了晚上才能接書涵回家。
中午的時候,她也跟幾個同學一起去了第二食堂,那裡都是一些地方小吃,有一家山西刀削麵做得很不錯,她饞很久了。
她點完餐就隨便找了個桌子坐下。這一坐不要緊,對麵的女生嚇了她一跳。
幾個長發及腰的姑娘穿得很是清涼,上身都是皮衣,配黑色皮靴,有三個正在埋頭吃麵,一個麵向她這邊的女生手裡夾著一顆細長的煙卷,正對著她這邊吐煙圈呢。
毛線心裡暗歎這大學生的打扮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呢,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她正準備換個位置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穿紅皮衣的女生,不正是馬利嗎。
這一學期開始,馬利換了個新發型,原先齊眉的劉海,被她養了很長,都沒過下巴了,有意思的是,她不像彆的女生那樣束起來,或者彆在耳後,而是那麼一直垂掛在眼前,跟柳條似的蕩來蕩去。說真的,毛線每次上課都是強忍著拿把剪刀給她一把絞短了的衝動。
這一次,馬利穿了件剛剛蓋過屁股的大紅皮衣,還是那種風衣款式,領口下麵露出的肉色跟大腿遙相呼應,腰裡係著一根同色腰帶,耳朵兩邊掛著金燦燦的有碗口那麼大的兩個圓圈,平常垂掛在眼前的幾個“柳條”倒是被她撇向了一邊,不知道是不是擔心掉進麵湯裡。
“馬利!”毛線再也忍不住,直接衝過去!
“小毛老師啊!”馬利伸手撫了一下頭發,她塗了藍色係的眼影,像夜幕似的層層拉開,眉骨下方打了銀白色的高光,抬眸間,熠熠生輝。
這樣的裝扮,彆說是學生,即使是步入社會的女子,一般也不會打扮得這麼風情吧,毛線微微蹙眉,站在馬利身旁道“馬利,吃完一起去操場吧。”
毛線用餘光瞥著她身邊繼續吐著煙圈的女生,心裡暗罵這學校的保安是吃乾飯的嗎,怎麼什麼人都往裡麵放呢!
“不好意思,小毛老師,我生病了。”馬利攤了一下手,道,“我已經跟輔導員請過假了。”
“嗯?”毛線上前一步,試圖拉起馬利,“嚴重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馬利起身,隨手垮起座位上的香奈兒鏈條包,甩了下頭發,“不麻煩您了。”
說罷一行四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