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視頻仍在一遍一遍地播著,聲音不大不小,如果有人說話,是可以蓋過那聲音的,偏偏屋裡卻沒人言聲,那聲音就更顯得突兀了。
手心的灼熱越來越明顯,趙文馨仍舊死死地捧著,不敢鬆手,肩膀在不停地打戰。
毛線微微蹙眉“那麼冷?”
說罷,她起身,拎了銅壺,想要再次添水。
“毛總!對不起!”趙文馨騰出一隻手捂住杯口。
毛線瞥了她一眼,嘴唇微動,哼了聲“沒關係。”
趙文馨一怔,隻感覺一陣冷風迎麵劈來。毛線若是表現得非常生氣或者說是惱火,她倒是能理解,可她現在不急不躁不溫不火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沒關係。這就好比一個人攢足了勁兒狠狠地抽了彆人一耳光,那人卻笑嘻嘻地把臉湊過來,說,一點兒都不疼,再來!
這根本就是在扯淡!
趙文馨從心裡是期待毛線說句沒關係的,可是等她真說了,她又嚇得半死。想不出她要用什麼後招來對付她!
這時,毛線的電話響了。
“劉律師!”毛線接著電話無意識地掃了趙文馨一眼,她眼神淡漠,語氣亦然。
趙文馨這臉上的汗成串地往下滴,握著杯子的手指已經發僵,跟長在杯子上似的,越箍越緊。
半晌之後,聽得毛線一聲“明天吧!”
趙文馨整個人都嚇蒙了,她還這麼年輕,孩子尚小,萬萬不能坐牢的。然而那監守自盜有多嚴重,她也是知道的。
趙文馨倏地丟開手中的茶杯,兩步撲到毛線麵前“毛總,對,對不起!”
毛線抬眸,眼神裡似有不解“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趙文馨知道這是讓她坦白的意思。她想著這工作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但家她必須要守住,故而她打算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尚玉萍身上。
“尚玉萍她”趙文馨腦子急轉想編出一個自己被尚玉萍所脅迫的理由來。然而她一出口就被毛線打斷了。
“省省吧!你不是尚玉萍的人!”毛線掃了她一眼,將筆記本收進書包,朝李維江道“這裡就拜托您了,資料明兒給劉律師。”
“好的。”李維江應道。說罷,他衝趙文馨招了個手,示意她坐到會議桌那邊說話。
“毛總!”趙文馨眼淚簌簌地往下滾,試圖攔住毛線,然而那李維江已經起身,她隻得怏怏地收回手臂,老實坐好。
這李維江向來就是一張包公臉,還有公安背景,他的眼神,極具殺神力,隻是冷冷一眼,趙文馨那眼淚都給憋回去了。生怕把他給惹惱了,直接將她扭送派出所,那這事可就沒有一點兒回旋的餘地了。
毛線出門後,直接給李明華打了電話“到你辦公室來!”
“好的。”李明華掐滅了手中的煙,小跑著上樓。
他是很尷尬的,那劉香雲跟他是沾了親的,她乾出這種打臉的事,他覺得自己既辜負了老王總的托付,也愧對他們一家對自己的信任。
“李工,你看一下!”毛線將劉香雲的自供的那份記錄遞給了李明華。
王鑫遠則往旁邊挪了下,給他讓了個位置。
“這麼多?”李明華隻感覺牙疼,這劉香雲不知不覺中往外倒了那麼多東西,而且是以那麼便宜的價格就出手了,連成本價的十分一都不及啊!
“怎麼這麼貪呢?”李明華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重重將那些清單摔在桌子上,問“劉香雲,你這是忘本啊!”
他萬萬沒想到那劉香雲竟有這麼大的膽子,連衛生間的廁紙都偷,這實在是讓人難堪啊!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發顫,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深淵有底,人心難測!”毛線手指無意識地叩了下桌子,轉向李明華“李工,您說該怎麼處置?”
“秉公處置!”李明華直言“請毛總不要再顧及我的麵子!”
說罷,他輕歎一口氣,出了這種事,他還有什麼麵子可言?
“那好!”毛線起身,“李工,您受累親自列一份清單,這份單子上所有被竊物資,都要照價賠償,另外,追溯到行竊月份,工資全部追回,加上年終獎。一分不能少,一個禮拜之內所有款項必須全部到位。”
這邊李明華還沒說什麼,那劉香雲先搶了話“毛總,我沒有那麼些錢啊!再說,我,我舉報”
“有功?”毛線沉臉,“你想要什麼樣的獎賞?”
劉香雲本是想說能不能把這些錢抹了,可是觸及她那刀子一般的冰冷的眼神,舌尖打了個轉,還是把那些話咽回去了。
“囉唆什麼!還有理了?這麼大歲數了乾的什麼事?不為你自己個,也不為孩子考慮嗎?你讓他怎麼做人!”李明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這話,既是警告也是暗示。他很清楚,小毛總如此處理,已經是相當照顧他麵子了,還想怎麼著?
毛線道了句辛苦,就跟王鑫遠使了個眼色,姐倆一塊兒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