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媽,村裡好住嗎?屋裡冷嗎?沒人伺候著過得舒服嗎?”毛瑾轉向老太太,“120平的房子,您住一間,來人了住一間,您還能空出一間來,您出門不到一百米,就有超市,小區裡也有醫院,還有老年活動中心,有保姆管著一日三餐,很沒意思是吧?”
這一連串的發問,讓對麵的毛虎有些心虛,畢竟,是他以毛一丁將來要成家的名義占了二姐給老太太置辦的房子。
“姐,那房子是借來”他一開口,就被媳婦在後腰上擰了一把。借什麼借!還能還回去是咋地?
“姐!”春桃剛開口,就被毛瑾止住了。
“甭來這個。”毛瑾瞥了她一眼,轉向老太太,“媽,房子是給你買的,保姆是給你請的,那些該花的錢,我都給你花了。你養我小,我養你老。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有一點,您得知道您養的是個姑娘,不是一棵搖錢樹!”
毛瑾話鋒一轉,道“毛虎可以啃老,隻要您願意就好!但是,您不能讓他啃我,更不能讓他的孩子啃我的孩子。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個話,說得已經很直白了。
春桃索性也就不裝了,起身道“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可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不向著一家人的理兒!一丁咋說也是你侄子,你說”
她這有一肚子的話要等著。
在春桃看來,她那沒出息的病秧子大伯子一走,毛虎和毛一丁就是毛家的長子長孫,老太太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應該歸他爺倆所有,她不過是提前拿過來而已。甚至連毛瑾家裡那一份也應該歸毛一丁,甭說王鑫遠了,連毛線的份都沒有!
那話怎麼說的?家財不外露!
毛線說到底是個女孩,早晚有一天總是要嫁人的吧!若是有一天毛瑾也跟那王德勝似的,突然嗝屁了,那家財可不就都落外人手裡了。她可不得趁著這個時候,多往回撈點是點!故而,這兩年,春桃沒少在她婆婆麵前煽風點火!而且,煽得理直氣壯!
“春桃,有一點你怕是搞錯了。”毛瑾看向弟妹,“嚴格地說,我和你是兩家人,我們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的!”
春桃愣了一下,有點接不上了。
她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那毛虎果然奮起反抗了“姐!你這話說得虧心不?跟我們不是一家人?跟那王鑫遠一家啊?姐!彆忘了你姓啥?姓毛!毛!”
毛虎說得義憤填膺,好似誰刨了他家的祖墳一般!春桃臉上卻有幾分得意,暗暗為丈夫這一番話叫好。
“一家人?”毛瑾掃了一圈,聲音拔高,“大概隻有在需要我出錢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幾個字吧?”
她這話一出口,老太太這臉上也掛不住了,直接吼她“你趕緊滾回你家去!”
“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嗎?”毛瑾挑了下眼眉,“失算了,是嗎?”
她這次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逮誰跟誰撒,一句都不帶讓的。
春桃見狀,趕緊起來和稀泥“老娘,這哪裡的話,我姐和虎子這是話趕話湊一塊兒了。您老彆生氣!”
說罷,她伸手打了毛虎一下“怎麼跟咱姐說話呢!”
她這是在給大夥兒找台階下,這毛瑾自然要收拾,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否則下麵的事就沒法說了。
她這點心思,自然逃不過毛瑾的眼神。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今兒就不妨再說明白一點。”毛瑾道,“你們一邊甘願做寄生蟲,一邊喜歡養寄生蟲,我沒意見。隻是,警告一點甭打我的主意。我養不起!”
說罷,毛瑾轉向老太太“媽,我是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養您是我的本分,卻也僅限於此。這麼些年,家裡的兄弟姐妹,我都付出過,誰都不曾虧欠。也請你們體諒一下我,不要再打那些亂七八糟的主意。”
她這一說,春桃首先沉不住氣了“姐,你那意思就是,一丁的事,你不打算管了唄?”
“你是他媽,管他是的責任,而不是我的義務。”毛瑾迎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話說回來,你要把算計我們的心思收一收,放在孩子身上,他至於混成這樣嗎?”
春桃怔在那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一向以精明自詡,把幾個大小姑子耍得團團轉,就連婆婆也不是她的對手,沒承想,這一次竟然在毛瑾這裡栽了跟頭,這臉“咣嘰”一下就讓人給拍地上了!
不等她回話,毛瑾又補了一刀“不要再浪費心思了,彆說你搬出老太太,就是你把我爸從地下挖出來,毛一丁也不能染指公司的事。想都甭想!”
說罷,毛瑾起身就走,臨到門口,她又回頭,看了老太太一眼“媽,你這既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沒有任何消費項目,從這個月開始,就沒有零花錢了,往後一切吃喝用度,都會給你實物。還有,既然沒有請保姆,那保姆的開支也就沒了。”
這就等於是掐斷了老太太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