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毛線這邊被她這一通電話攪和的,也是滿腹心事。一邊想著給鄧麗霞準備什麼禮物;一邊想著要不要跟李銳說這事。
這樣入睡,其實是很累的。
後半夜,毛線睡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破窗而入,她掙紮了好半天,卻怎麼都醒不來,她甚至聽到了書涵的哭聲,毛線下意識地伸手去抱孩子,這身子卻沉得厲害,怎麼都使不上勁。正著急的時候,聽到一陣易拉罐在地上滾動的聲響,毛線徹底從夢中解脫。
書涵的確在哼唧,許是被這大風給驚著了。
毛線抹黑開了壁燈,將書涵抱在懷裡,輕輕地晃著,書涵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打了幾個哈欠,又睡著了。毛線剛要放下,又一陣風拍過來,窗簾直接被卷到了床上,孩子一下就醒了,小手緊緊地攥著毛線的手臂,撇著嘴巴要哭。
“乖!不怕!”毛線索性抱著孩子往沙發去了。那邊離窗戶還能遠點。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
“睡了嗎?”杜雲問道,這話很是多餘。
他前幾天鬨病睡得太多,這夜裡很有精神,就一直在畫圖,剛聽到刮風出去,正好看到毛線樓上的燈亮了,猜著她可能是被這大風給驚醒了。
他這邊問的潦草,毛線那邊回得也很敷衍。她隻是“嗯”了一聲,又打個了哈欠,假裝自己是剛剛被他吵醒“有事?”
這又是一句廢話。眼下這個氣氛,能有什麼事啊?人家不就是關心她嗎!
杜雲被她問得一怔,又怕她不耐煩掛斷電話,趕緊道“那個,皮蛋的手術很成功,毛球這兩天也有好轉,今兒還在陽台上曬了一會兒太陽。”
“嗯!”毛線知他在沒話找話,卻也不點破,今兒這風確實太大了,這窗戶被吹得咣當響,隱約覺得這樓都在晃,眼瞅著書涵要合眼了,這風一起,孩子又醒了,那眉頭皺得,跟個小老頭似的!
“不怕!”毛線將書涵豎著抱起來,一手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慰道,“你是男子漢呀,咱不是說好了從小不畏風雨嗎?”
毛線這手臂都酸了,這書涵還是不肯睡,她帶書涵這麼久,孩子還是頭一次這麼鬨騰,也怪外頭這風實在是太嚇人了。彆說孩子了,就是她聽著也有些瘮得慌。
她這邊哄著孩子,就忘了電話還沒掛了,直到聽到敲門聲,又看著電話在閃,這才過去開了門。
杜雲裹了一身寒氣進來,將廳裡的大燈打開,道“你先帶書涵回屋,我去閣樓上檢查一下窗戶,這麼大的風,萬一掉下去砸著人可就不好了。”
“哦!”毛線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應該先檢查下窗戶的,她這裡暖氣很足,出門的時候會把閣樓上的窗戶打開,這會兒想著睡前光顧著跟鄧麗霞打電話,可能忘記關窗戶了,怪不得聽著風聲這麼大呢!
杜雲原本隻是為自己的深夜造訪找個理由,走個形式隨便看一看的,沒想到,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還真沒關窗。幸好這窗戶是朝裡麵開的,玻璃隻是碎在了地上,杜雲想繞過去,先將窗戶固定住,又一陣風刮起,連地上的碎玻璃片都卷起來了。他隻好推至門口,將門鎖死。
“怎麼樣?”毛線這會兒很是後怕,萬一玻璃掉下去,砸著人可就壞了。
“玻璃碎了!”杜雲看了她一眼“彆帶著孩子在這站著。萬一有卷下來的碎片呢?”
“哦!”毛線直接拉起小被子罩住書涵跑回屋了。
杜雲去幾個房間檢查了一遍,順便將所有的燈都打開,這才去洗了把臉。他剛在樓上被風刮了個正臉,這會兒感覺嘴巴裡都是石頭子,夾著一股子土腥味兒。
這屋裡一亮堂,書涵倒不怎麼鬨騰了,卻也不肯睡覺,窩在毛線懷裡,對著門口哦哦地叫喚,小手還探出被窩指指點點的。
“哎喲!你操心的還真不少!”毛線抱著他去門口喊了杜雲。
杜雲剛去洗了一把臉,這手上還滴著水呢,見她娘倆出來,趕緊扯了紙巾擦手。
“這風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你跟書涵先睡,我在外頭看著。”杜雲怕她拒絕又解釋道“彆萬一再有什麼動靜,嚇著孩子。”
毛線點頭,她雖然不想讓杜雲留在家裡,可是不得不說,他上來之後,書涵確實沒再鬨騰了。
“那屋衣櫃上麵有被子,你自己拿吧。”毛線掩嘴道。
她這半天哄書涵睡覺,人孩子啥反應都沒有,倒把她自個兒的瞌睡蟲給勾出來了,一張嘴就忍不住要打哈欠。
“睡吧!”杜雲說著退到門口,要將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