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毛線一手捂著書涵的嘴巴,一手扯著杜雲的褲腿,整個人完全是懵的。
“快把孩子給我!”杜雲說到第二遍的時候,毛線終於把視線從門框上吊下來的半截蛇身上挪開了。
“彆看它!”杜雲探進來半個身子,一把將書涵搶過來夾在腋下,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奮力一扯,直接將毛線拖了出來。
“不要命了!”杜雲將書涵抱到前麵,用力將毛線夾起。這毛線在臨門的那一刻,竟然試圖用腳去勾門。
“不隻一條!”毛線帶著哭音喊道,她一張臉已經全無血色,煞白煞白的。
杜雲愣了一下,他隻顧著她娘倆了,沒來得及查看屋裡的情況。
“走!”杜雲用力托起渾身軟綿的毛線,招呼了毛球。
這家夥死死地蹲守在走廊裡,麵向門口狂叫。每“汪”一聲,腦袋就跟著抖一圈,強裝威風。
“毛球!不許叫!”毛線用儘了力氣,喊出的話還是軟綿綿的。
“能抱住孩子嗎?”杜雲將她靠在牆上,穩住。
毛線點頭,一把摟過書涵,裹在懷裡,身子卻不受控製地向牆根滑下去。
“不怕!”杜雲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腰身,將毛線和孩子擁在懷裡。
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皮蛋又嗖一下從他們麵前穿過,直奔毛球去了。一直在狂叫的毛球也突然安靜下來了。倆狗並排蹲守在門口,跟屋裡的蛇形成對峙之勢。
“毛球!過來!”毛線喊道,她這次總算是喊出聲了,幾乎要蓋過了身後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老板沉聲問道。
“屋裡有蛇,好多,”毛線瞬間恢複了理智,“門框上,床”
說到一半,她又僵住了,死死地摟著書涵縮著身子向杜雲靠去。
杜雲下意識地扶住了她,這才轉向老板“門框上麵吊下來一條,腦袋朝下”
他的意思是,不可貿然進入。
“啥色的?”老胖突然問道。
“黃”
“黑”
毛線和杜雲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倆人一口咬定“花的!”
這個答案,基本等於沒說。
老板瞥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先去樓下吧!”
說罷,他徑直朝著毛線那屋走去了。老板羅圈腿,走得快的時候就像個圓規一樣生硬的在往前劃,故而他平日裡總是有意放慢步子,此刻卻顧不上那麼多了,他的兩條圓規腿拖著笨重的身子刺啦刺啦地撩著,一個圓尚未收攏另一個圓又開始了。
毛線這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手指攥得咯吱響。
杜雲抱過書涵,將她拉過來護在身後“先下去!”
“嗯,可”毛線覺得把人家置身於危險好像不是很厚道。
“孩子嚇壞了!”杜雲捏了下她的手。
前麵怕書涵哭出聲,倆人一直捂著孩子的嘴巴,這會兒他倒是不哭了,可這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淌,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彆提多疼人了!
他覺得那老板瞧著不像個吃素的,他還是先把這娘倆安頓好再說。
毛線點頭,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裡麵究竟有幾條蛇,萬一激怒了這個時候守在樓上,自然不是個好主意。
剛背過身,就聽得老板在後麵喊了一句“家蛇,不礙事!”
倆人同時舒了一口氣,杜雲帶著毛線快步下樓,讓她娘倆在樓下廳裡候著。
“彆對著風口!”杜雲拉了一把完全不在狀態的毛線,將她按在沙發上“你就這兒等著,看好孩子!”
“嗯!”毛線機械般點頭,腦子裡仍是一片混沌,等杜雲上樓梯了,才追了句“你小心點啊!”
這一句話,像是一匹軟錦輕輕地覆上了他孤寂寒涼的心,刹那間,他幾乎感覺到了血液在身體裡行走的路徑以及聲音,那般激烈,那般溫暖,那般清晰!
原來,他內心所有的起伏,隻要她一句關心的話就足以安撫。
“放心!”杜雲背對著她瀟灑地擺了下手,已然不是剛才那副嚇得要死的慫樣兒!
這沙發有些年頭了,坐墊已經被壓塌了,露出硬邦邦的骨架,毛線卻意外感覺很踏實,她將心思拉回到書涵身上,抱著他親了又親,書涵還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還打起了哭嗝。
“哎喲,嚇著我們孩子了,是不是?”毛線將他平放在膝間,輕輕捋著他的胸口,道“不怕啊,那就是一種普通的動物,你看姑都沒哭,你可是咱家的小男子漢,也不能哭,是吧!”
杜雲再上去的時候,那老板正拿了鐵鍬往門裡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