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得自己做點事兒!”宋唯邊收拾廚房,邊跟毛線閒聊。
她經手的廚房,放眼看過去,很是整潔,不像毛線,盆盆罐罐的攤了一台子!
“您這叫做點事兒?您知道開公司得有多少麻煩事麼!”毛線驚得下巴一抖!
“聽說過!”宋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覺得是多大的事兒。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中年失婚更難熬的事兒。
“你好端端地,怎麼想起這一茬來了?”毛線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兒“該不是被人騙錢了吧?”
“我有那麼蠢?”宋唯扯了下嘴角“騙我人可以,騙我錢不行!”
這是宋唯一貫的原則!
“那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毛線追著她問。
宋唯不理她,一手端個小碗,一手拿了木鏟仔細地撇著湯裡的浮沫,勺子下麵的紅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泡,一浪翻過一浪。
“我得做點自己的事,不能把人生目標寄托在彆人身上了!”宋唯道。
離婚之後,她仔細反省了自己的婚姻生活,發現了很多問題她把首要任務放在了跟姑婆爭奪孩子的控製權上,她把關注點放在店鋪生意上,她把精力放在了孩子的教育上她什麼都抓了,獨獨沒有關注她和丈夫的感情成長,她想當然地以為這個人會跟自己一樣,而事實證明,她錯了,錯得很離譜。
“人生目標?”毛線一愣,馬上意識到她自己是個沒有目標的人。
“是啊!從前我隻想著要孩子們如何如何,要丈夫如何如何,不曾想過我要如何!想來也挺悲催的。”宋唯道。
此時,她正在剝蒜。
新蒜的外衣比較濕,很好剝皮,她將剝好的蒜瓣洗淨,切成薄片,用碗邊碾碎——毛線也吃新蒜,不過都是直接咬著吃,最多拍一下,故而沒有搗蒜用的缽缽。
“儘瞎說!很多人過得還不如你呢!”毛線接著說了在俱樂部的事,道“我們覺得自己活得不如人,可是不如我們的,多得是!用我們家毛巾女士的話說‘車軲轆往前轉,人要往前看’,我們身上好歹還有兩條腿呢,總不至於還倒不過倆軲轆吧!”
“老娘睿智!”宋唯笑了一下。她其實不需要任何安慰,她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那笑虛虛地浮在臉上,看得毛線很是心疼。
“哎,大姐,你該不會是還惦著章郅敏吧!”毛線道。
宋唯又笑了下,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愛沒了,情還在!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個離婚證就能分割的。
當然,這是她一個人的事。
毛線瞧她這樣,就知道她心裡還是不舍,隻好道“你蠢不蠢?既然心裡還有他,乾嗎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解恨!”宋唯倒也坦然。
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不能自欺欺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且,做錯事的人,就應該付出代價!這是為人的基本道理啊!
“那你打算怎麼辦?”毛線問。
她覺得若是宋唯一下子被傷狠了,轉身投入彆人的懷抱,也還好,若是宋唯心裡還有章郅敏,中間再夾著倆孩子,這事可就不好說了。
“好好過日子唄!”宋唯笑了下“人生且長著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呀!”
毛線覺得她這笑很是詭異,湊過去問“一碼歸一碼,他們錯是他們的錯,你可不能再摻和進去啊!咱是正經人,跟他們不一樣!”
毛線提醒道,她讀研時,有個教授背著妻子跟一個女學生搞在一起了,後來,兩個女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這頭也不離婚,那頭也不上位,表麵上一片祥和,私下裡她搞她一下,她搞她一下,就跟那宮鬥戲似的。
到最後正妻發狠,給學校領導發了他們仨人的日常,男教授和女學生紛紛被勸離,而正妻不堪家庭壓力,得了抑鬱症後自殺未遂又精神失常。女學生原本外邊還談著一個男朋友,本來是想借教授的資源做個跳板的,沒想到把自己個給套牢了。男教授這頭失了業,那頭被妻子娘家的人威脅著不敢離婚,竟將全部的壓力釋放在了女學生身上,家暴,跟蹤等等手段都上了,最後被女學生反告了一把進去了
那日子過得才叫一個狗血,電視劇都不敢那麼拍!
毛線始終覺得生命大於一切,什麼情呀愛呀的都是附屬品,這人要是沒命了,什麼都是白搭,沒意義!
作為朋友,她有必要提醒宋唯一點無論過去怎樣,你宋唯和章郅敏的那一頁已經翻過去了,道德上你是被同情的那一方,可法律上,你已經不占理了!連胡鬨的理由都沒了!
“我知道的!”宋唯看了她一眼,道“感情隨時都會發生變數,隻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我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有機會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毛線覺得這個詞性怎麼一下就變了呢!
“我是說,若是我還惦著章郅敏,總有一天,我還能把他刨回來!他能出一次軌,就能出第二次。至於孩子,早晚都是我的!”宋唯眼眸裡添了幾分冷厲。
毛線還是頭一次見著這樣的宋唯。
當然,這還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