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自己,親愛的你!
某一刻,毛線突然有了傾訴的感覺,這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她像一隻蝸牛,將所有的心事都藏進蜷曲的身體裡,她不會像彆的小孩一樣,受了委屈,總是要撲在父母懷裡,享受那柔軟而溫暖的愛撫。她從不那樣,她總是撇著嘴,一個人躲進屋裡生悶氣或者賭氣。
她從不會撒嬌,對父母,對愛人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會,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需求。就像現在,她很想跟賈如說說杜雲的事,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不說,她不問,車子裡安靜得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車輪碾過地麵的摩擦聲。
過了一會兒,賈如先咳了一聲,她說,我們找個地兒吃點東西吧。
毛線沒有回應,上眼皮貼著下眼皮,中間留出一條狹長的細縫,不敢睜開,也不能合上,就那樣仰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兜著眼淚,不讓情緒外泄。
賈如又說,人總是要吃東西的吧,美食不可辜負呀!
毛線將腦袋瞥向一邊,裝睡。
賈如輕歎一口氣,探過身子將她的座椅放下去一些毛線是在午後被車裡的鬨鈴叫醒的。
她記得賈如幫她放下座椅,調低了空調,給她身上披了件衣服,這些她都有記憶。她不記得的是,某個時候,她從衣服下伸出一隻手,扯了賈如的手往自己身上拉,就那樣緊緊地捧在胸口,揣寶一般
方向盤上貼了一張便條,留言已經訂了餐,醒了打下麵的電話。
毛線依言照辦,嘴角一扯,沒想到賈如留給她的第一個電話竟是外賣員的。
送餐的地點約在俱樂部那邊的寫字樓下,毛線到時,外賣員已經在那等候了,餐盒不小,有一份涼皮,一份清蒸小排,一份蠔油生菜,還有一杯熱紅茶,好在份量不大。
毛線拎著食盒進了一樓的休閒區,尋了一張空桌子過去。
她剛打開涼皮吃了兩口,就有人坐過來了“你好呀,毛老師!”
“我認識你麼?”毛線抬頭瞥了邱孝雲一眼,她要沒記錯的話,這人早上還裝作不認識她來著,這會兒倒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臉呢!
“你一人吃得了這麼多麼?”邱孝雲將手提包往旁邊的座椅上一擱,扯了領帶塞包裡,說“我幫你分擔點?”
毛線沒看他,隻將清蒸小排和蠔油生菜推過去。
“沒米飯啊?”邱孝雲問。
“要飯的還嫌飯稀!”毛線哼了一聲,這要不是看在李銳的麵子上,她壓根兒就不會跟邱孝雲這種人同桌!
邱孝雲完全不懂得看人臉色,依舊覥著臉問“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要辦什麼事?要不要我幫忙!”
毛線終於撩了下眼皮,邱孝雲適時地拍了下胸口“有事您說話!”
他特意用了濃重的天津腔。
“謝謝!”毛線笑了下“您不說話,就是幫忙了!”
說罷,她悶頭,三下五除二乾掉一份涼皮,抹嘴走人!
“這也太粗暴了點吧!”邱孝雲心裡暗歎,李銳怎麼會戀上這一款?自虐啊?
時間尚早,還有半個小時,毛線將餐盒丟進外邊的垃圾桶裡,又貓車裡休息了一會才上樓。
經過前麵幾輪的廝殺,人們貌似越來越平靜,視線有意無意地掃著牆上的屏幕,等待著謎底揭開。
事實上,這一次的題目很簡單,隻有簡單的幾個字,你是單身狗還是單身貴族?
紅桃a端出一個類似蒜缽的東西,舉在手裡,晃了又晃“這次,我們隨機一點!抽著什麼就是什麼!”
十個人依次從裡麵取出一顆巧克力——重新包裝過的巧克力。
“故事有點老套,情節還算新穎!”方塊7剝開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裡,掃了眼包裝紙上的字跡。
“我隻是想問一句,這巧克力是您一顆顆親手剝了,又換的包裝紙麼?”坐在毛線身邊的黑桃2突然剝開一顆巧克力,在手裡把玩著,嘴角提到了鼻子上。
方塊7嚼著巧克力的嘴巴立馬就定住了,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他眼眸裡滿是嫌棄,心說這女人也太能膈應人了吧!
“你猜呢?”紅桃a沒接她這一茬,眾人剝巧克力的動作就慢下來了。